第94章 饕餮梼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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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孟走到身侧看向树林外偶尔往来人们提着塑料袋,食物味道飘到树林中混在泥土湿气里反而让人作呕。街边孩子划着旱冰离开,身后跟着一双父母走得倒缓慢,不对等的时间和速冻中间像被一条无形线牵引如何也不会遇到迷途,只有身边这个人身上的线突然间就断了。孟响思索良久才缓慢开口:“岳严,带我们去看看吧,总归更何况你也该拿上点东西,叔叔阿姨肯定也盼着你以后能去个好大学。”严益禀在身后走过,推着岳严肩膀向前走出树林,到路边灯光下才注意到岳严脖颈后面伤口已经红肿发炎。伸手触碰伤口,拂去上面残留发尾,可发梢已经和血肉粘合在一起,拂过发梢也牵动起皮肉,严益禀看着这一幕自己反而倒吸口凉气,身前岳严没半分感受一般矗立原地,看向他正对着对面店铺发呆。

        “要是饿了我们去先买点东西?”夜晚中对面店铺招牌闪烁一下,窗边灯带打开,里面反而更加热闹,不多时店外亭子下也有了客人,两个女孩对坐着分享同一副耳机,手指轻敲酒瓶的样子引得赵敏然神往,“真好。”

        “伤春悲秋什么劲,一天到晚劲儿劲儿的,姐陪你听音乐,哥带你回家,走吧。”严益禀一手拽着一个,带着两人刚走一步想起来自己不知岳严家在哪里又停下脚步,“那我呢?”孟响绕过身前一个京戏花腔手势抬指指向自己,严益禀放开两个人岳严一言不发向前走上桥往家里方向走,严益禀看着孟响好笑看向自己,只能回着:“我的气氛组组长就别添乱了。”

        这一次再走上高架桥,虽然前方再无人等候可岳严身后跟着三两至交好友,遗憾的是他的生命中前方等待的灯光和身后的同伴没能同时出现。桥上车辆不多,暖灯下几人滴酒未沾步伐却已经乱了,孟响在身后高声唱着:“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唱得不成曲调,被桥下歌剧声乐带着还跑了调。“饶了我的耳朵吧,这是什么,歌剧浪淘沙?”严益禀转身扔出手里残留泥土,照着孟响方向,看到他笑着跳到便道上抱着路灯反而唱得更大声。“饼哥不懂,这叫多元流行。”说完对着最前方岳严喊着:“前面的,等会儿哥几个。”喊完也没见岳严停下步伐,身影快要离开上行路段,严益禀跑过去听到桥下轰鸣声,向下望看到一排整齐摩托车队,欢呼跑过车身上文字夜光在空中留下一道绿光,孟响在桥上隔着老远大声唱着:“爱是一道光,绿到哥们儿你发慌。”

        “上面的行家啊。”身后几个对着孟响站起身比了个赞一瞬而过消失在路面上,再回头身前岳严背影已经在眼前,看向下方几人离开停下了步子。注视桥下视线古怪不说怀念也谈不上怨恨,平静得像看着些死者,到最后只如此注视桥下路面,在暖灯下有些渗人。赵敏然跑到身边上下打量孟响,手肘打过去嫌弃着:“怎么回事,中途误伤还是指桑骂槐?”

        晚风吹拂校服一角浮动配上赵敏然身侧飘逸长发与额间刘海在灯光下的光晕侧目看着温暖炫目,等孟响正视过去却看到脸上沾上泥土,衣服上也因为雨水浸湿留下抹不去的折子,像一幅被揉皱的油画,柔美与狰狞交织一起如何也拆分不清。一时间几人无话,眼前递过把利刃,烛西身形几乎要和灯光混在一起,一把利刃举起到三人眼前,武器的主人目光还停留桥下没注释任何一人。

        “前面不安全。”烛西身上带着剑鞘,剑带散落手中在风中飘荡,岳严回过神也未看向三人其中一人,低头扯着袖口衣角,带着淤泥衣袖遮盖手掌随即利刃换了只手递过几人面前。对着剑身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抬手,严益禀看向旁边两人反而退后半步。“我行动快,出了事还能飞。”岳严点头默默将剑挪到右侧两人身边。“我也算了,哥们力气大。”孟响拿过剑递到赵敏然面前,这把剑主人在东西脱手瞬间已经转身继续带路没管身后事,赵敏然拿着东西推脱:“我怎么了,我脑子快,也不比你们差。”

        “赵敏然,如果你腿长点别站得那么遥远,就能看清现实,你一向冷静怎么这个时候拎不清,现实就是你没有武器,而且胳膊也拧不过大腿。”严益禀仰过头倒垂下来的样子有些搞笑,刘海落下来头上印下两道阴影看不真切,刚走到路灯下,没看身前道路只注意到赵敏然表情紧张,下巴一疼,严益禀直接磕到身前柱子上。退后几步,身前岳严并未走远,停在路边灯下不远,便道旁边绿化中偶尔传出虫鸣声,身后银行空无一人连灯也没亮起一盏,本应该并无人烟之地,路边板凳上坐着位老者,头戴黑丝绒礼貌,身上西装也穿着笔挺,在路边灯下隐隐闪烁银光,裤脚沾了些灰尘,和一身昂贵衣饰不搭,他在路边乘凉坐得倒是安逸,也不管木板等是否掉落尤其,灯上飞蛾是否扰人。

        那人脸上似笑非笑,双目眯起显得和蔼可亲,微微抬起双眼看向岳严又侧目看向身后几个孩子反而笑得亲切,表情松动皱起些皱纹才符合这般长辈神态。

        “您”赵敏然刚开口岳严便抬腿离开,一步抬起未落边上老人头顶路灯眨了下,纯黑与明黄之间电流闪烁闪出几缕蓝光,恢复时这老人也伸出条腿虽离得远却拦在严益禀几人面前。

        蓝白色灯光碰撞电流消失不见再回复原样只看到头戴礼帽老人弯腰一下下轻敲推测,如果不是背后西装打了卷和一般出来乘凉的老人家倒是没什么区别。他不抬头岳严也转身要离开,身后三人已经小跑着跟上不等再前行听到低声轻咳,声音刻意做作完全是吧这几人就当做了小孩子一般玩弄。

        正常街道上岳严对着老者露出剑锋着画面让严益禀在身后拽住了握着剑刃衣袖,长椅上坐着的人侧目将一切看在眼里,慢慢抬起身子坐正指向远处另一边草坪,只伸手向灌木丛里并不说话。赵敏然向后退远道路边,两处路灯忽明忽灭,明暗交杂着灰蓝电流光芒。

        “你想做什么?”岳严严益禀慢慢走向老者,看着他们靠近那老人没半点恐惧,反而测过头视线正对眼前手指指向灌木丛里,严益禀衣角挡住了些视线他反而测过头只拿他们当挡住视线的多余人。

        “人老了,没有拐杖走不动路。”说完抬头看向两人,目光慈祥又无辜,在暖光下看不清脸上皱纹,只隐隐看到太阳穴处有块黄斑,抬手手背撑着下巴才意识到手中无权杖,一时间失落样子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树丛旁边传来枝干声响,赵敏然已经进去寻找。

        “哎,回来,别听他胡言乱语。”孟响跑到灌木从里,扒开周围枯枝飞虫往里跑,前方赵敏然手中拿了剑砍断挡在眼前蛛网碎枝,听到孟响声音停下动作,隔着好远对另一半两人道:“我看到了,前面的确有拐杖。”赵敏然没多想,袖口摸净脸上灰尘像平整草坪上奔走,那一侧远处连通家装商城,顶上灯光透过照耀远处草地上,可赵敏然身边依然黯淡,不知不觉跑到了楼屋后侧才拿到拐杖,身后孟响正打着光,捡起地上东西和想象中不同,拐杖远处看只有漆黑身躯,进出拐杖上内里嵌着不知什么材质,在光下光泽莹润,比珠光伶俐比宝石柔和,顶上金黄色雕刻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山羊胡须羚羊角,身上豺狼般纤细,虎皮兽牙威风凛凛,背后一双蝙蝠翅膀如虎添翼,这东西孟响接过去定量几下有些分量。

        “只怕来着不善,走吧,小心点。”老孟看着赵敏然在身边跟上才拿着拐杖在身侧照明,紧紧盯着地上痕迹,前方水管、井盖都带着人绕开,一路到灌木丛边也没记着出去,看向岳严一把扔了手里东西到他身边。“岳严,接好了。”

        那东西扔过去分量重,到半空便要落地,严益禀跑两步才一把捞起来,在手下掂量几下看向岳严才递过去。刚伸手路边老者收回之前拦路姿势等着他们动作,严益禀心中有气,拿着拐杖又放回身侧,“人老了走不动你东西怎么掉的怎么远,不是故意扔过去的吧,更何况这东西的分量要扔到那个位置也不是轻易能做到的,你这是拿我们当猴耍。”

        座位上老人缓缓起身,后背驮着许久才站直身体,看向严益禀亦步亦趋走过去,被岳严挡在身前,一把抢过去拐杖,那东西刚脱手,中间出现个人影,眨眼间岳严身前人已经到了两人之间,拐杖交接时从中得手,长西装袖口中伸出枯瘦手掌,纤长锋利指尖划过两人手背划出两道裂口鲜血直流。

        “现在的年轻人,聪明反被聪明误。”前一句话音萦绕耳边,视线忽明忽暗间只听后半句由远处传来,之前老人缓缓行至桥上,只留下背影,一步步看似走得艰难,不多时已经没了身影。

        再向原路走去,长椅旁边路灯上几道明显划痕带着泥渍,小广告附着上面颜色扎眼难堪又格外刺目。“快到了。”岳严望向眼前校区楼层,只有零星几户人家窗外又灯光亮起,在市中心附近这样的情景难得冷清。楼门外按下一串门牌数字,第二次岳严按下这串数声音响起依然无人开门,执意等着的举动无人打扰,三声“滴”音结束后大门被一把拉开,岳严走入这山门里,楼道灯光并未亮起,这个地方古怪之处在于无法将它归类,和倚月轩相比,市中心外界灯光一一照耀进来这周围算不得冷清,和正常小区比起来处处带了阴森,楼道中没有声音更没有实现,电梯也已经没有反应,赵敏然手机灯光找到开着门的楼道口,刻意注视楼道地上,“幸好没有灰尘拖拽痕迹。”

        “有又能怎么样,倚月轩里人搬走的时候你不知道,变成鬼屋也只能接受,如今地上又灰尘与没灰尘还不是都要上楼。”孟响旋转手中手机上捆绑绳结,晃出白光在楼道中侧目又晃眼,目光定格在楼顶上两个巨大脚印,还没开口,赵敏然严益禀手中手电就照到他脸上。“又来了,你又来了,你由于话语过于密集现在要你闭口五分钟。”严益禀说完跑到岳严身边,正停留在五楼边门把手旁,灰尘下留下浅淡掌印,严益禀抬手按下岳严也没阻止,打开门两人愣在当场。

        “怎么了,我哪句不是大实话,哎,要我闭嘴别后悔,我这可发现了个惊天大秘密。”手机向上正照到墙上一排脚印,赵敏然看过去,走到孟响身边,抬头举起手臂比划着脚印大小,回头再找另外两人,却看着楼道边上门口两人呆愣着再没反应。“岳严,你家楼梯上的脚印怎么回事。”走到两人身后,赵敏然看不清两人挡住画面,垫脚扒开严益禀肩膀才看到幽暗楼道中两家大门敞开楼道中飘出鬼火,灰蓝火焰外包裹白光忽明忽灭。“电流还是鬼火。”远处鬼火之中两颗圆点相互撕扯撤出电光火线,打断严益禀伸手挥舞气流动作,那两个东西因气流波动分离,电光消失化为两团火光在空中飘浮。

        “看着像鬼火,原理也像,可这怎么还玩有丝分裂。”严益禀一把抽出身后赵敏然手中烛西利刃,看向飘进火光,剑刃浮游教会一瞬擦出鲜亮火光照亮楼道中,原先银白蓝光火球碰上火焰化为齑粉,视线后对着个打开房门,门内倒着个东西隐约看出人形,随楼道中风声吹进身上掉落许多残渣,只在磷火下看清些许黑色残渣掉落空中,人影已经模糊,几颗蓝光漂浮过去灰蓝外焰带起周身,上肢被托举起来,半截小臂随之脱落,身后头发也只有耳边模糊几缕,女人身后屋内窗帘浮动,窗外映出烟花绽放,光芒中这女人是正面朝上被托起,姿势和之前严益禀有些相像,赵敏然看向身边人,被挤在走廊门框边快要喘不过气。“岳严,你家邻居是不是有些奇特。”

        “快跑。”岳严说完眼前飘过许多蓝色浮游光斑,被严益禀挡在身前用烛西砍断,听他一字一句话语缓慢,“慢点,磷粉会随空气漂浮,动作快反而会吸引来他们。”严益禀手臂如同女鬼一般慢慢落下,周围磷光只在空中抖动一瞬,随之中心带出电光,两颗原点撤出游丝伴随孟响一个喷嚏被喷远,再抬眼看光斑已经是之前一倍。

        “吹吧,用嘴吹开。”正说着长吸一口气,周围光斑又回原处,严益禀堵住孟响嘴气得踩了一脚,“你有本事只呼不吸,背着抱着一样沉。”背后岳严拉上严益禀手臂蹑手蹑脚向后,手边一疼回头正对上一颗蓝色光斑,中间原点水母般伸出无数触须浮动,不知有无生命,触须团成一体挣扎着分裂出去拉扯出丝线。抬手抵挡眼前被手背上裂口吸收,只留下几滴血水,没有任何痛感。

        身边赵敏然衣服上烧焦几个口子,手臂皮肤也已经焦黑。“严益禀,你断后我开路。”岳严挤过门边位置去到楼道上,正这时身后一声巨响,花盆中掉落颗人头,女人最后表情在黑暗中看不清晰,楼道中摆放废弃花盆也早没有植物,一颗头颅掉落进去没有蓝色浮游支撑转瞬变为灰烬和土壤混合一起看不出任何区别。

        “她其实没有知觉了。”赵敏然看着这一幕已经愣住,被严益禀推着离开,视线中女人最后一点胯骨也散落地上不见骨骼血肉只有灰烬,风中带起尘土连最后一点形状也不剩,只有打开大门令人疑虑,配合外面烟花只觉得温馨热闹,无人楼道中也是一种另类的天下大同。

        几人前方蓝色浮游不多,严益禀在身后看着有几分羡慕,光斑碰到他身上烧出几个空洞,抬起手抵挡不小心碰到老孟头顶,看到其上三颗光斑吸收到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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