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冠依怒 知己捷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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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依怒带着辛捷楚及手下人和鱼肠一道踏上回中原的路,她满心以为严灼心会把洛河图交给她,对此她从未有过怀疑。当愿望落空后,她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冰凉和人心难测。与她的心寒相比,漫天大雪算什么?和她的失望相比,所受的煎熬又算什么?

        就是那个让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她赌上自己所有的幸福去相信他,换来的是怎样的结果?青梅竹马比不上一个烟花女子的温柔,矢志不渝比不过那白驼宫刚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千金小姐。当初严灼心是怎么答应她的?只要他把洛河图给她,从今以后她们之间一刀两断,他可以安安心心和任何一个在一起,谁也不要再纠缠谁。这是她们之间的生死之约,如果严灼心真的在乎过她就不该食言。花依怒怪自己真是瞎了眼,这么多年付出的感情都被狗给吃了,叫她怎么相信世上有真情?

        当所有的委屈变成愤怒,因爱生恨越发刻骨铭心。鱼肠对她的情分她不是不知道,既然严灼心对她没有感情,她可以找一个知道爱自己的人,不管是严灼心的感受还是要伤害花蕊,一切她都可以不在乎。只是她不甘心就这样成全严灼心和辛捷楚,她付出的感情比辛捷楚多百倍,凭什么一定要让她一个人来品尝失败者的苦果?

        花依怒的任性随着耐心的一点点流逝,最后演变成固执。假如一切非要她独自承受,她宁愿去死,把自己的鲜血洒在严灼心身上。这次,她的决心不容任何人质疑,她要让负心的男人付出代价,如果严灼心给不了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她绝不会对辛捷楚心慈手软,大不了等杀辛捷楚,她一死偿命。

        辛捷楚也有落到她手里的一天,仇人相见,她对辛捷楚没有半点客气可讲,要是严灼心不来,她反倒更省事。当天晚上,花依怒将辛捷楚丢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当中,外面下着雪,她连条被褥也不给,让人抱来一堆茅铺在房间角落里已经是她对辛捷楚最大的恩惠。花胚、花叶念辛捷楚旧情为辛捷楚求情,花依怒非但不理,反而痛斥二人吃里扒外,又严令手下人在门外把手,不许任何人私下见辛捷楚,如此一来,花胚、花叶想要关照辛捷楚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至于花葵、花蕊,辛捷楚虽然救过花葵,但她们两人一直陪在花依怒身边,最希望看到花依怒和严灼心在一起的人莫过于她们,辛捷楚内功深厚,挨一夜冻想必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花依怒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再说鱼肠,他从来只杀人不救人,辛捷楚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

        辛捷楚自知倘若挨上一个晚上,以她的身体状况肯定凶多吉少,但她不会像花依怒求饶,因为她知道求了也没有用,与其自取屈辱,倒不如听天由命,只要挨过一个晚上,她相信严灼心很快就会来找她。人早晚是要死的,她还能活多久她自己心里有数,就算立刻死了,严灼心心里最记挂的那个人还是她,倒是花依怒,她若死了,严灼心永远不会原谅她。

        一夜的寒风不免让人担忧,一早,花胚、花叶相邀来到关押辛捷楚的房间门口,看守房门的女子奉命不让任何人靠近,花依怒的命令她们不敢违抗,并将二人挡在门外。辛捷楚有旧伤在身,花胚、花叶二人是知道的,前天夜里她们两人就曾替辛捷楚求情花依怒不准,今日,无论如何,她们都要闯进去见到辛捷楚才安心。

        一来二去,并在门口吵了起来,把守房门的女子怎么说都不愿通融,花叶忍无可忍提剑骂道:“滚开,是不是非要我们动手不可?”把守房门的几名女子见二人来真的,不敢再与她们纠缠,只好退到一旁。

        就在这时,只听花葵在背后喝道:“张脾气是吧?和自己的姐妹都动上刀剑了。”

        听是花葵的声音,花胚、花叶回头望去,花葵、花蕊正带着几个姐妹赶来。见来人,二人同时拱手道:“花葵姐姐、花蕊姐姐。”

        接着,花叶迎上去抱怨道:“花葵姐姐,这几个丫头好大的胆子,敢拦我们。”

        不曾想,花葵冷冷道:“我看胆子大的人是你们,花姐姐说了,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准去见辛捷楚,花姐姐的话你们敢不听?”花葵教训得如此严厉,花胚、花叶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镇住二人,花葵各自瞟了她们一眼往前走了两步质问道:“这一大早,你们在这闹什么?”

        在花葵面前,两人没有一点脾气,刚才教训手下人的劲头全都收了起来。花胚低着头吞吞吐吐道:“我们想进去看看辛捷楚。”

        花葵喝道:“花姐姐的话你们全忘了吗?存心找骂是不是?”

        花胚解释道:“不是这样的,这么冷的天,我们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了,要是她有什么不测,我们怎么和公子交代?花姐姐以后还怎么和公子见面?”

        花葵一听觉得有理,想了想对守门的女子道:“里边有什么动静吗?”

        领头的女子提剑拱手道:“回花葵姐姐的话,没有。”

        一个大活人关在里面,外面吵得这么凶,怎么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花蕊走上来急道:“不会逃了吧?”

        辛捷楚是什么人?人中蛟龙、女中豪杰,她怎么会甘心乖乖和花依怒走?莫非心里早有应对的办法?花葵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辛捷楚人要是跑了,花依怒还不气个半死,她四姐妹免不了又要受罚。事出有因顾不上那么多,情急之下,花葵急忙挥手喝道:“把门打开。”看守房门的女子一听打开房门退到一旁,让花葵四姐妹走进去。

        四姐妹匆匆闯进房中,见辛捷背对她们,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躺在角落的茅草上。人还在房间里,四姐妹稍许松了口气。这么冷的天,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见此情形,四人难免有些心酸,皆叹了一声。

        说起来,只要她肯向花依怒低个头,就不必守这种罪,是她自讨苦吃怪不得谁。花葵慢慢靠近辛捷楚,她边走嘴里边道:“辛老板,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是答应以后不再和公子来往,我们可以替你去向花姐姐求情。”花葵的话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的,如果换了是她,这样的要求她能答应吗?见辛捷楚不动声色不领情,花葵心中颇感不快,冷冷一笑喋喋不休道:“辛老板,我们可是一片好意,你想想看,你要是一直这么固执下去,对你、对公子、对花姐姐都没有好处,公子和花姐姐青梅竹马,她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清楚,如果公子对你是真心的,为什么他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对花姐姐还是念念不忘?谁都知道,公子和花姐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何必自作多情,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不管怎么样都不是你的,你说是不是?”花葵见她不理自己,故而话说得越来越难听。

        辛捷楚也是火辣的性子,要是在平日里,岂容她在眼前大放厥词。花葵话已经说得够重,她还是不愿理花葵,四姐妹你看我我看你有种不祥的预感。花胚、花叶顾不上这么多,急忙扑上去,当她们二人的手碰到辛捷楚的身体时,只感觉辛捷楚浑身冰凉,将辛捷楚翻过来,只见她脸色铁青,几乎已经冻僵了。

        一股寒意直逼二人心头,花胚战战兢兢伸出手指在辛捷楚鼻孔前探了探,急忙又把手缩了回来。花叶见此情形心一凉盯着花胚轻声问道:“怎么样?”

        花胚没有回答,回头无助的看着花葵。她的样子十分吓人,花葵追问道:“怎么了?说话呀!”花胚吓得说不出话,泪眼汪汪直摇头。

        她不说话当真想把人给急死不成,花蕊扑来将花胚、花叶推开,先用手指在辛捷楚鼻孔前探了探,辛捷楚已经没有什么气息,怪不得把花胚、花叶给吓的。她接着并有抓住辛捷楚的手腕替辛捷楚好好脉,辛捷楚只剩一口气,再晚半个时辰就是死人了,要不是花胚、花叶闹着要来见辛捷楚,等她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等着为辛捷楚收尸吧。

        人虽然还有一口气,可已经伤了元气,只怕神仙难救,花蕊愁上眉头站起来转身对花葵摇摇头。按理说,辛捷楚内功深厚,不至于连一个晚上都熬不过去,别是花蕊弄错了。花葵大急,急忙走上来再次确认辛捷楚的情况。亲自为辛捷楚好过脉,花葵也慌了神,辛捷楚太不中用了,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

        辛捷楚的生死关系重大,花胚、花叶抱在一起落泪,花叶慌不择路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事已至此,在这里哭哭啼啼没有任何帮助,好在辛捷楚还剩吓一口气,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稳住辛捷楚的真气,等花依怒来了再想办法。花葵咬咬牙镇静下来喝道:“来人,去拿两条被褥来给她盖上。”门外的女子遵命匆匆而行,花葵接着转头对花蕊轻声道:“快去把花姐姐和鱼肠大哥请到这里来。”此时此刻花蕊不敢怠慢,听了花葵的话并转身跑出去。

        花蕊将发生的事禀告给花依怒,没有她的允许,四姐妹私自去见辛捷楚,花依怒恼怒不已。再听说辛捷楚的情况,她半信半疑,辛捷楚是江湖上的厉害角色,难道她的身体是豆腐渣做的不成?再者说,她哪里知道辛捷楚这么弱不禁风,就算死了,与她何干?

        生气归生气,这样的大雪天,就算是她自己,让她像辛捷楚一样挨上一个晚上的冻,就算侥幸不死也会掉层皮,保不齐日后还会留下什么病根。花依怒开始有些懊悔,当时她就不该意气用事把辛捷楚丢在那样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当中,辛捷楚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哪怕不是自己的错,最后这笔账都要算在自己头上,她才不想做这个冤大头。

        话说回来,让她去管辛捷楚的死活,这不是让她放下身段,凭什么?是她从自己身边抢走了严灼心,她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如今的下场是她自找的。性命攸关容不得半点犹豫,鱼肠大概猜到她的心思,总要给她个台阶下,并也好言相劝,花依怒这才答应去看看。

        花依怒赶来时,花葵已命人给辛捷楚盖上被褥,花胚、花叶担忧的守在辛捷楚身边。她们凭什么这么关心辛捷楚?花依怒顿时怒火中烧喝道:“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们到这来的?”接着回头狠狠一巴掌打在看守房门那领头的女子脸上骂道:“我说的话你们都当耳旁风了是吧?”

        四个守门的女子觉得十分委屈,特别是那个挨打的女子,于是一同跪下道:“姐姐息怒,姐姐息怒。”

        到了这个时候,她实在没有必要责罚手下人,难道要等辛捷楚死了以后,让她后悔一辈子?大家一片好意,她怎么就不领情?花葵迎上去拱手道:“姐姐别怪她们,屋里一直没有动静,我怕人逃了,是我让她们开门的。”

        花依怒这才肯罢休,一挥手对跪在地上的人喝道:“还不快滚。”如此,那四人谢过之后退下去。

        花依怒和鱼肠来了,说不定辛捷楚还有救,花胚、花叶大喜迎上去,花叶拱手道:“姐姐,鱼肠大哥,你们快去看看辛老板她快不行了。”

        看来刚才那四人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她们怎么为一个外人说话?到底她是她们的姐姐,还是辛捷楚是她们的姐姐?二人正好撞在枪口上,花依怒冷冷道:“她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花胚、花叶一听一同跪下,花胚焦急的道:“姐姐,辛老板以前救过花葵姐姐的性命,在长安的时候,我们到春花楼刺杀她,她非但没有和我们计较,反而还饶了我们,况且看在公子的情面上,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她死吧。”

        她们和辛捷楚哪里来这么好的交情?现在连自己的话都敢不听。花依怒越听越气,大骂道:“既然如此,以后你们不用叫我姐姐了。”说完,转生就走。

        怎知道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花依怒为这点小事嫉妒吃醋,岂不因小失大。花葵焦急万分,忙抢上前拦在花依怒前面抱手劝道:“花胚、花叶不是这个意思,花姐姐永远是我们所有姐妹的姐姐,她们的意思是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辛捷楚对我们姐妹有恩,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况且她是姐姐你请来的,她要是死在我们面前,不是有违待客之道,再者,如果她死了,等公子来了以后,姐姐你怎么向他交代?”

        花依怒正在气头上,瞅了她一眼喝道:“我用得着和他有什么交代?”

        花葵连连称是,又道:“姐姐是不用向公子交代什么,只是姐姐答应过,天黑之前不会让辛捷楚死,如果她现在就死了,姐姐岂不是失信于公子。”

        最了解花依怒的人到底是花葵,她苦口婆心一顿好言相劝,终于将花依怒说服。花依怒想了半天,转身走到辛捷楚身边抓住辛捷楚的手腕,她这才知道花蕊所言不虚,辛捷楚伤得那么厉害,只怕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时候。花依怒突然忐忑起来,自己一时任性险些酿成大错,她不敢想象,如果辛捷楚死了,她和严灼心将会是什么样子。

        替辛捷楚把了把脉,花依怒面无表情站起来走开,花葵轻声问道:“姐姐,怎么样?”

        花依怒没有回答,她心里清楚,辛捷楚的伤无药可治,在这个档口上让她撞上,她也认了,还是那句话,如果辛捷楚死了,大不了她偿命。想到这,花依怒垂头丧气走出去。花依怒没有回答,四姐妹心里并有数了,如果花依怒都救不了辛捷楚,辛捷楚凶多吉少,于是也跟在她身后走房门,留鱼肠一人在屋里。

        辛捷楚要是死了,花依怒和严灼心永无和好之日,鱼肠并更有机会追求花依怒。只可惜鱼肠不是那种人,他是在意花依怒,但他不会不择手段,要是那样的话,花依怒永远不会爱上他。他更希望花依怒得到幸福,就算到最后花依怒还是没有选择他,他也不后悔,为此他能付出所有。他知道,只有真正忘记严灼心,花依怒才有重生的机会,也许老天正在给他这样的机会。看在花依怒的份上,也为了让花依怒能够真正获得幸福,他决不会眼睁睁看着辛捷楚死。

        办法总比困难多,鱼肠封住辛捷楚的心脉走出房门,花依怒等人都等在门口,鱼肠轻声道:“她活不了多久。”

        花依怒为辛捷楚把过脉,辛捷楚的伤势她了然于胸,可笑自己和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计较的。花葵四姐妹却没有想到这么严重,一听,吓得张大嘴巴,花蕊喃喃问道:“鱼肠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鱼肠轻叹道:“积重难返,这些年辛捷楚退隐江湖精心调养,她才能活到今日,如果不是这趟西域之行,或许她能活十年,西域之行路途遥远艰辛,倘若能平安回到中原,她还能活三年,只是昨天晚上伤了元气,就算救活她,她最多也只能活一年。”花依怒一直以为她比辛捷楚更爱严灼心,辛捷楚为了严灼心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她同样能堂而皇之地说她可以为严灼心去死,可她当真能做到吗?扪心自问,此刻她自叹不如,心中那些不甘似乎突然之间少了许多。鱼肠看她不说话,言辞凿凿道:“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我这就去一剑把她杀了,她死了,严灼心就能回到你身边。”

        这世上哪有人不爱惜自己性命的,辛捷楚明知自己性命可贵也要到西域来,这份情怎能让人不动容。花依怒摇了摇头迫切的看着鱼肠道:“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她。”

        鱼肠道:“你救了她,她不会感激你,严灼心就会离开你,就算以后她死了,严灼心未必会回到你身边,让我一剑杀了她,你们把所有的事情往我一个人身上推,严灼心能奈我何?“

        杀一个人再简单不过,放下一段怨恨才是最艰难的,鱼肠想的太简单了,他固然有了情感,可他终究是个杀手,只会用剑和别人说话。花依怒低下头小声道:“我不杀伯仁博人因我而死......”她停了下来,思虑片刻,看着鱼肠道:“以后的事情我管不了,我不想欠任何人的,替我救活她。”

        花依怒从来没有求过他什么,她开了口,鱼肠没有什么可说的,压低音量问道:“你不后悔?”见花依怒目光中没有一丝犹豫,鱼肠转身走回房间中,反手将房门关上。

        鱼肠关山房门的那一刻,花依怒又有些悔意。鱼肠说的一点没有错,救活了辛捷楚,严灼心就会来把她接走,到时候自己什么都得不到,哪怕她甘心一直等下去,没有了辛捷楚,严灼心未必就会回到她身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今日怎么就狠不下心?花依怒的心突然乱了,许多事情顷刻间变得不那么重要,往事如过眼云烟,辛捷楚的遭遇让她明白,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没了性命,一切都无从谈起。花依怒尝到苦水的滋味,可笑她自己有多可怜,再看看身边的姐妹,她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愧难当。

        人的命运逃不过天意,经历越多事,越不难发现一切似乎是在冥冥中早就安排好的。辛捷楚的伤已无药可治,只有用内力保住心脉,或可让她多活一年。鱼肠心里清楚,有此一劫,花依怒肯定觉得愧对严灼心,她和严灼心之间的感情有爱有恨,再加上愧疚并更复杂。花依怒重情重义,如此一来,她一定会对严灼心更加死心塌地,他自己只怕永远只能做个旁观者。这倒也好,大丈夫立于世顶天立地敢爱敢恨,倘若她们注定不是一路人,替花依怒救了辛捷楚,让她感激自己一辈子有什么不好的。

        等候的时间的越长,越容易让人产生焦虑感。此刻,辛捷楚的安危牵动着花依怒和花葵四姐妹的心,她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为一个外人的安危担忧。其实这不足为奇,所谓英雄惜英雄,花依怒和辛捷楚都是女中之豪杰,武林中的佼佼者,抛开个人恩怨而言,她们可以说心心相惜。世人都说既生瑜何生亮,之所以说人生残酷,有时候就在于此,一切皆在不言中。

        不得不说,辛捷楚的所作所为令人肃然起敬。她身上有那么重的伤,换做任何人,肯定会先顾虑自己的性命,为真爱可以抛弃性命,她对严灼心的情不可谓不感人。明知花依怒不会对她客气,她自己的事不愿牵扯到别人,不可谓不担当。本可以向花依怒低头,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笑对人生一切磨难,虽死犹生,这样的女人难道还不值得严灼心去爱。

        长安那次长谈,花胚、花叶对辛捷楚的为人充满钦佩之情,之后时常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如今她们为辛捷楚求情早就是预料之中的事。今日发生的事,无疑让她们对辛捷楚的敬佩又多了几分。花葵、花蕊虽然与辛捷楚的交往没有那么深,不过今日,二人也要为辛捷楚竖个大拇指。她们四姐妹不像花依怒那样沉得住气,时间长了并暴露出心浮气躁的本性,真想闯进屋里看看,又担心她们的所作所为惹得花依怒吃醋,故而只好压抑住心里的渴望。

        一个时候后,鱼肠打开门走出来对花依怒道:“她醒了。”

        花依怒松了口气的同时,花葵四姐妹笑出声来。她多看了鱼肠一眼道:“多谢。”说完,和花葵四姐妹前后一起走进屋里。这还是花依怒第一次对他说谢谢,鱼肠做这么多事为什么?就为花依怒多看他一眼,他也觉得值得,并跟在后面回到屋里。

        辛捷楚是醒了,可她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憔悴。她是去鬼门关走了一趟的人,该收起她的傲骨才是,偏偏没有让花依怒如愿,花依怒看到的还是那个骄傲的辛捷楚,心情顷刻间变得不怎么痛快。再看花葵四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她的嫉妒心又上来,瞅了四人一眼冷冷道:“你们先出。”花葵四人瞧见花依怒脸色铁青,收起笑容和鱼肠一起走出去,又好奇她们说什么,并站在门口偷听。

        等花葵四姐妹和鱼肠出去后,辛捷楚咳了几声平静的道:“何必呢?你是她们唯一的亲人。”这话说到花葵四姐妹心里去,四姐妹听到这样的话,心中暖暖的。

        既然辛捷楚知道花葵姐妹是她的亲人,为什么抢走了严灼心还要来抢她们?花依怒转身一挥袖喝道:“关你什么事?我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她的心事被辛捷楚看的一清二楚,辛捷楚答道:“花依怒,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拥有多少,你从来不接受别人对你的关心,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会把所有关心你的人都赶得远远的。”

        花依怒的心被刺痛,扑到辛捷楚面前弯腰狠狠盯着辛捷楚喝道:“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辛捷楚躺在茅草上面不改色看着她道:“你用不着和我这么大声说话,你生再大的气我也要说。”

        花依怒冷笑一声直起腰粉刺的道:“你就是个贱人,只会抢别人的男人。”

        她以为这句话能伤害辛捷楚,她错了,辛捷楚早就习惯世俗对她的眼观。辛捷楚不慌不忙问道:“在你心里,我辛捷楚就是这样的女人?”花依怒知道自己说的太言过其实,反倒被问得心里发虚。辛捷楚一笑道:“你要是这么看我的,你根本就不配严灼心爱你,算我看走眼了。”

        比起花依怒的浮躁,辛捷楚的回应更具效果,花依怒恨得咬牙切齿骂道:“你少在我面前提严灼心,我真想现在一掌打死你。”

        辛捷楚轻叹一声道:“老天真是不开眼,怎么不让我死呢。”这话大大出乎花依怒的预料,不等她开口,辛捷楚并道:“你真以为我怕死?我还能活多久想必你知道,老实说,我很情愿死在你的手里,你知道为什么吗?”语出惊人,花依怒洗耳恭听,辛捷楚道:“他的为人你比我清楚,如果我死在你手里,他会因为愧疚记挂我一辈子,至于你,他不会恨你,可他会忘了你,我永远是他心里最爱的那个人。”

        花依怒一阵阵的感到寒冷,她完全没有想到辛捷楚有这么深的心机,她自己还傻乎乎的差点让辛捷楚的心愿实现。她不怕严灼心恨她,她唯一担心的就是严灼心不再爱她。

        说到此处,辛捷楚喃喃道:“其实,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怎么比得过你和他呢?你和他青梅竹马,就算他和我睡在一张床上,他心里还是忘不了你,花葵说的没错,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离开你吗?”

        辛捷楚说的话让花依怒脸红,花依怒狠狠骂道:“不要脸。”

        辛捷楚道:“世人眼中,我辛捷楚只是个风尘女子,可不就是不要脸吗?他不是那样看我的,在这个世上,只要他一个人了解我就够了。”这一点花依怒自愧不如,她不会满足于严灼心仅仅是了解她,她还要严灼心帮她恢复日月宫的辉煌。辛捷楚停了停道:“小公子严灼心是出了名的江湖浪子,起初我很奇怪为什么有那么多江湖女子把他当做最可靠朋友,直到遇见他,他一遍遍和我诉说他心里的痛苦,当时我就知道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在他心里的位置,在这世上,女人要得到一份真爱越来越难,有多人女子到最后只能迁就,嫁给一个根本不爱的人,可他呢?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纵使江湖险恶,他也可以对你忠心不二,这样的人那个女人不爱?所以我可以接受他心里有你还是爱上了他,你以为你们之间只有儿女私情是吗?你错了,在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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