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信奸佞陈王杀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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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议。两个不知就里,慌忙赶至衙中,见着县令,萧何问道:“出了甚么事,又急急的把我两个叫来?不能等明日说?”县令冷笑一声,道:“要命的事,岂能等到明日说!”二人正诧异,听县令喝道:“拿下!”十来个做公的从屏风后抢出,抹肩头拢双臂,将萧何、曹参给绑了。萧何叫道:“我二人犯了何罪?”县令道:“你休要叫屈!你两个暗地里早就与刘季有来往,却献这个法子,暗暗的要算计于我。不是有人及时提醒,差些中了你俩阴谋。”命叫推出衙去,斩讫报来。

        众公人簇拥了萧何、曹参,正待推出衙去,只见从外面匆匆走进一个人来,怎生模样?但见:四方脸,三丫须,身材七尺五六,两眼炯炯有神。原是本县的厩司御,复姓夏侯,名婴。因他极会做事,又有勇力,甚得县令器重。

        当时夏侯婴进来,正和众人打了个照面。夏侯婴见把萧、曹两个给绑了,也不知何故,忙先问道:“这是为何?”县令道:“萧何、曹参暗结芒砀山刘季那厮,欲待图谋本县。我这里正要将他两个推出去正法。”夏侯婴道:“有这等事?”萧何、曹参跌足大叫:“冤枉!”便把前面的事说了一遍。夏侯婴拱手道:“他二人献此计,也是一片好心,大人千万不要错怪了。眼下大敌当前,怎可乱了人心?不如先把他两个先下到牢里,待风头过了再论是非。”县令听了,觉得有道理,便吩咐众差,把萧何、曹参押到县牢死囚房里,随问夏侯婴:“你来找本官甚么事?”夏侯婴道:“今下午,大人的乘马里头,突然死掉了一匹。”县令道:“昨日还好好的,怎突然间就死了?”夏侯婴道:“常有人得暴病而亡,那马也一样。”县令听了,低头不语,心中好不是滋味。

        且说夏侯婴禀完了事,出得衙门,不回家去,却奔县牢里来。到得狱中,问牢子:“今日是谁当值?”牢子见是夏侯婴,便道:“夜里是任敖。”夏侯婴暗喜,道:“你带我去见他。”那牢子不敢怠慢,忙将他引到里面。任敖见是夏侯婴,道:“兄弟怎会来此?”夏侯婴把任敖拉到僻静处,道:“萧何、曹参两个,可是押在这里?”任敖道:“你怎么知道?”夏侯婴把方才的事说了,道:“只怕到时县令再起疑心,他两个性命便难保。”任敖道:“你有甚么主意?”夏侯婴道:“县令乃庸碌之辈,我等断不可随他。眼下须先救他两个出城,到芒砀山搬请刘季人马,把沛县取了,才是道理。”任敖道:“这个好办。明日白天,我先将家小安顿好,到晚上,找个借口,把那两个看夜的牢子给弄醉,便可救得他们出去。却是城门都已关了,怎生是好?”夏侯婴道:“你只须将人从牢里弄出,余下的事便交与我。”二人商量已定,夏侯婴辞别任敖,自去做他的事了。

        却说任敖送走夏侯婴,第二天,先将老婆孩子送到表弟家藏了,日落之前,即去牢对面小街上打了几斤烧酒,又买了两只熟鹅,添了些熟菜,再折回牢里来。唤两个牢子到面前道:“最近风声正紧,县令已叫全城戒防。从明日起,便要加倍小心,来看这牢门。我今先弄些酒菜来招待你两个,吃了好用力。”二人见任敖这般爽快,自是喜欢,赶紧坐下来陪了一起喝。三劝两敬,几盏酒便下了肚。原来两个牢子都不胜酒力,到半夜时候,早已喝得酩酊大醉,立脚不住。任敖把两人扶到后面空屋里,都放躺在长板上,取了钥匙,径来死囚房前。随即打开门,对着萧何道:“县令心胸狭窄,指不定明日又想起来要杀你两个。此地不宜久留。我已把当班的牢子都灌醉了,你二人赶紧走,去芒砀山找刘季。”萧何道:“县令将城门都给关了,如何出的去?”任敖道:“出城之事,自会有人安排。你二人跟我走便是。”说话时,已将两个的枷锁开了。萧何、曹参随在任敖身后,三个人一起出了牢门,径奔西门而走。

        此刻已将子夜,深秋月明,照得街面一片白。三人正走,只见从前面拐角处闪出三四个人来,为首的低着声道:“萧大人。”萧何听得那声音耳熟,仔细看时,原来是夏侯婴,连忙向前,问道:“你怎地在此?”夏侯婴道:“我在这里已等候多时了。”任敖问:“安排得怎样?”夏侯婴道:“今夜守门的是彭祖,与我交情极厚。我方才找了他,他答应帮忙。此刻已将城头的兵卒都给撤了,尽由我等缒城出去。”任敖道:“既如此,不多话了,我等赶紧过去。”夏侯婴便与手下人引了萧何三个,直奔西门来。

        上得城头,一片寂静,果然不见有守兵。众人都喜,夏侯婴手下,早已将绳索准备停当,只一歇功夫,便把萧何三个缒到城下。曹参有气力,走在前面,萧何与任敖紧随在后,三人借着月光,一路朝芒砀山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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