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曲三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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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一场小雪飘落的时候,岳严下了学又去买了樱桃和鸡蛋,带着东西慢悠悠逛到了家里附近的文具店。看这个中二病就要往动漫区跑,眼看要穿帮一不做二不休把旁边的饰品弄撒了一地,手链、项链、戒指都掉到地上,岳严看了身后一眼,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认命的低头捡东西,冬日里这孩子手肢解冻得红红的,脸色苍白,他对着镜子看了一眼,眼里有说不出的厌恶。这眼神看得我来气,捡好了饰品放到绒布上又放回托盘,他转身又要往动漫区走,身后的链子又撒了一地。

        “被发现笔记本也没事,别暴露自己。”小老板开口提醒,我不敢再做别的,他又收拾好也不留恋转头就走。

        回到家开门时听到身后有些动静,岳严没多管,关门余光间瞥见个高大男人,岳严急忙又开门见那人刚好在自家隔壁,开门低头进屋,转身关门那人对他礼貌性笑了一下,门随即关闭。这人没带墨镜没带牛仔帽,只因身高不会认错。去了自己房间岳严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新闻,上面写着巴士上无人生还。

        第一日的小雪只零星下了几颗,接连几日暴雪不断,路上交通不畅学校也放了天假,屋子里暖气暖风开得足足的,岳严穿着短袖还拿了盒冰淇淋。想想又拿了一盒供奉到书柜上,把书动了位置,我摘了眼镜,笑脸纸盒里纸巾抽动。

        “你们有许多人对不对。”我给了肯定答案。

        “你是来保护我的。”犹豫了片刻我也给了肯定答案。

        “我信你。”岳严说完扒开窗户上缝隙间画了只像水母的幽灵,看旁边报纸上写着重金求子,尴尬得撕掉了一块,索性把靠近书柜的半面报纸都撕了下来。呵着哈气在上面又画了只鬼,楼下车子上有人在车上画了只猪,岳严笑着也在玻璃上画了只猪。

        这孩子为了画画也不怕浪费肺活量,在一猪一鬼旁边我又画了只乌龟,非常传神的画了笑脸。岳严也不多问就继续展示他拙劣的绘画技巧,火柴人、像8字的鱼,还有一个又一个幽灵,最后画了个砖头一样的笔记本。

        下雪天我一向是不怎么喜欢的,外面天气也阴沉,屋外白茫茫的一片看着又阴郁又晃眼,当人的时候我总是拿寒冷的天气没办法,做鬼的时候我也感受不到雪的柔软触感,但是今天外面被挡住的太阳好像格外温暖。

        玻璃上画画不会像电视里一样一直保持着图形,这些画大多消失或者化成水滴落下来弄浑了窗户,岳严就这样看着外面发呆,我在心里嫌弃他愚蠢,直到他从我身体里穿过去放回书本我才回过神发现自己看了他好久好久。

        严益禀和赵珉然两个人交往甜蜜,在班里也有人簇拥着,没事时去赵珉然家客厅补□□会收到赵母的欢迎和赵父的白眼。岳严少了历史罚写有了更多时间看漫画,偶尔也拿钢笔练练字。三个孩子的生活趋向正轨,没人发现水下人鱼撕咬亡者的尸体,浴缸里的刘衍已经面目全非被割下来一块块的肉糜,赵珉然家的管道里有只灰黑色老鼠。所有人都觉得出租车事故是意外,就像赵珉然严益禀去过游乐场后许多设施发生意外,该死的不该死的都在游戏中成为陪葬品。

        期末考试过后岳严拿着卷子又去了一趟之前的店铺,随手买了条链子,要说这个男生审美真的没救了挑了个上面有个骷髅头的,可能以为死神都喜欢这一种。

        “老板,多少钱。”那个老板裹着棉服端着热茶,腿底下还烤着两个小太阳,看岳严过来拉下眼镜打量了一下又扶正了眼镜说:“150。”

        “老板,我还是个学生,能不能……”听着这个说辞我就知道没戏,谁想到老板说:“行吧,那130。”绕着这个老板飘了两圈就生气。“为什么给他打折,因为他更像宅男吗还是我不像学生,老板听见了吗,笔记本什么时候报销!”那边无人回应,只有厉夫人她们在笑话我。

        岳严的父母没过问他成绩,还是岳严主动拿出了试卷只因为要签字,他父亲又想骂,岳严母亲说孩子好好的就行,可能又想起了女儿。

        过年时岳严关在屋子里没出门,联欢晚会也没看,来的亲戚都去和他父母聊天,主要还是安慰岳严母亲,过年这几天刘佳佳的照片和供奉又摆了上来。岳严不知道是不是怕见到刘佳佳的照片,给我摆了许多供奉,也不管我收与不收。

        那孩子一个人在屋子里看外面的烟花,我们几个人在自己聊自己的,小老板直播颁发年终奖,虽然看不到她的视角,但是听着金耳银行那边一声声的转账汇款通知心里无比舒坦。

        “笔记本给你报销,别再说了,烦都烦死了。”刚想谢老板,岳严又动了下书,我匆忙说了句岳严要脱衣服了就摘了眼镜。

        抽动下笑脸盒子,口袋里的寄居蟹又发出警告,岳严的窗户纸只有一半外面放着烟花看不清谁在这附近,最有可能的是那只奇怪的兔子,不知道他现在能看到什么能听到什么。

        “如果我画画会给你造成麻烦吗?”这个问题我没有回答,也没办法回答,对面的纸巾盒一下未动,不确定时抽两边,如今岳严心中也知道有了变数。就这样等了十分钟,书本又放了回去,走到书柜旁边岳严拉上窗帘,又动了次书。

        我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看着岳严又等了十分钟把书本归位拿出那条丑哭了的骷髅链子,飘到旁边仔细看居然还是开盖款,我留下了时代的泪水,这是我还年轻的时候流行的款式,现在的孩子们物质生活好像也没有很丰富。

        拍了张小便宜的微笑照片发给老板让她帮忙打印成一寸免冠款,现在鬼街流行给宠物上户口,说不定养着养着就成人了。小老板又说了句烦死了,还是去帮忙打印,顺便又收到了厉夫人家莫莫的照片。“她那个是千年王八万年龟,你家这个活不到成人。”听厉夫人在那边骂骂咧咧的,话这样说,老板去了家只能一人进入甚至只能是瘦子或者小孩身量大小进入的店子里对着墙壁贴了下手机,出来两张纸,也看不见是什么,放出来只乌鸦衔着又回了鸟笼。我胸前的鸟笼里发出一阵鸟雀翻腾翅膀的声音。岳严也往声音处看了一眼,又回过头去,小老板的乌鸦嘴里衔着小信封,用镊子夹出来恢复了正常大小。

        “厉夫人,莫莫照片在我这里,开学给你。”看里面居然是上下左右翻滚查阅的立体图片顿时猜测老板是不是花了大价钱,遗憾的是照片里的龟甲颜色始终指着一面,之所以首先确定了这一点还是怕自己花了冤枉钱,看看立体打印也复制不了的道路识别功能我对我的龟难得的满意。

        岳严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什么,最后找到盒快没水了的水彩笔和断得只有指甲大小的蜡笔。他这个人着实没有什么绘画天赋,在纸上涂满了红色,水彩笔没有颜色了又用蜡笔涂,涂满后竟然有了些血雾的感觉,水彩笔再没什么颜色能画出来,红色画纸上又拿黑色画了几个火柴人,有大有小,旁边围着一群墨绿的虫子,天上的太阳也变成了黄色。

        画完岳严就去洗漱睡觉,即使窗外的鞭炮声响了一整夜。

        第二天下午岳严才醒来,醒来后看着自己丑陋的画作傻笑,胡乱洗洗脸也没梳鸡窝头又动了书,我摘了眼镜第一件事不是回应他而是打开项链贴上小乌龟的照片,即使凸出来许多,这一幕把岳严吓坏了,站在榻榻米上严阵以待,左右找找拿起碟子防卫。随后他看见纸盒里抽纸抽动了一下。

        “吓死我了,还以为来了别的死神。”他这样说完看链子递到了他面前。

        “这是给你的,你不是很喜欢吗?”这样说得到了否定的回到。岳严打开链子看到个微笑乌龟,背景很暗却是在他家里。

        “原来你是乌龟成精,还是稀有物种。”说完看到哭脸纸盒里的纸疯了一样往外抽。也不管是与不是,他转身拿小刀一点点把照片边缘裁下去,把项链戴了起来。

        过年这七天严益禀带着赵珉然不是和兄弟出去吃饭唱歌就是去赵珉然家里帮她完成寒假作业,岳严七日都在家中没有出门。到初八外面开始上班才离开了房间去外面买了个带门帘的猫房,做得像居酒屋,垫子软软的,看着可爱又舒服我却有种不祥的预感。岳严观察得仔细发现底部有线蹦开,店员说去给他拿新的,刚好店内有活动拿个赠品给他,那位微笑着的女士去了就没回来,别的柜台的女士去看自顾自拿来东西,岳严去付账我听到了她们在背后抱怨王姐东西放地下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要说岳严怀里抱着这个猫房对他来说也算是“斥巨资”,他还想买个电子水盆,可惜条件不允许只能新买了个小乌龟的碟子,相比起来我更喜欢旁边那个樱花的或者大白鹅的也好。

        没等结账商店就清客打烊,要说有摄像头的地方就是不一样,摄像头坏了立刻就被发现了,感叹着散客做事就是鲁莽,岳严看看怀里的居酒屋,一言不发回了家。

        回家开门时岳严停下来故意找了好一会儿钥匙,背后传来脚步声,岳严手有些发抖还是慢悠悠把钥匙插进门孔半晌未动听到身后门打开吱呀作响,那个男人也停下了动作没有进门。两个人背对对方,这时岳严明显慌了还是假装没找对钥匙,慌乱晃晃钥匙串赶紧开门进去,

        回到家岳严父亲正在客厅看电视,看他抱着个猫窝进来皱着眉也没多过问,看着儿子慌慌张张回了卧室又把门锁上。

        屋子里面有了一半窗子光线明亮,岳严三两下几步冲到榻榻米上拉上了窗帘赶紧动了书。回到旁边的阴影里又镇定了下来。我也跟着摘了眼镜。

        “那个男人也是死神?”想想我们都是恶鬼我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你们不是一路的对吗。”答案再次是肯定的。

        “你背着同类在帮我。”岳严这才用的不是问句,我也如实给了肯定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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