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冬日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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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闹钟铃声再响起,唤回心智,岳严还是背对着我,他屏幕上对着四个兄弟,齐声倒数着高呼新年快乐。“哥几个举杯庆祝一番吧。”老孟刚提议,可能是兴致正浓也可能是喝了两口红酒喝高了,赵珉然拿着杯子高呼:“好嘞。”站起身,挡住了摄像头。

        “你给我换奶茶,我可不想一会你撒酒疯。”严益禀盯着屏幕里赵珉然举动,看着她把红酒杯拿下去又换回奶茶杯。“你当我瞎啊,封口处那么大个口子你肯定往里加料了是不是?”

        “加料不加价,治肾亏,不含糖,浪里个浪来浪里个浪。”赵珉然对着电脑胡言乱语把严益禀听得离屏幕远了些,像怕隔着网线传染上癔症。连老孟也捂着脸不愿意看屏幕。“这可就两口酒,你可真是个代诗人。”

        “岳严感冒的时候还是别喝牛奶比较好。”在一群吵闹声里崔莉雅的叮嘱有些突兀,让其他几个人也安静下来。岳严看着杯子只说了句“没事。”却听到赵珉然在另一边拍着桌子喊起来:“我们啊,就是老黄牛啊,喝的都是奶,挤出来的是血啊!”

        “这姐是疯了吧,现在就撒酒疯了?”这孟响询问声里赵珉然又坐正了身子,不服气得梳理好了头发严益禀才转着椅子靠近了摄像头。“举杯庆祝一下吧,大家还生着病先好好休息。”镜头里严益禀举起手里鲜果汁,红绿相间中间彩色过度处不知道加了什么。赵珉然立刻举起那杯加了料的奶茶,高喊新年快乐,一个没注意角度完全挡住摄像头。老孟手里可乐只剩半瓶,举起来却多啰嗦了几句:“来年可别再遇到什么妖魔鬼怪,遇到就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岳严固执自己的热牛奶,举起杯子嗯了一声,这一时间没注意似乎他杯子里不知道是咖啡还是可可粉,崔莉雅的玻璃杯中干干净净乘着白水,杯子棱面倒映显示屏中几人已经有些疲惫的面孔,“来年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虽然这一闹离跨年敲钟时刻已经过了好久,可这几个人对着电脑举杯,听到赵珉然真拿奶茶杯撞上了显示屏也跟着隔空碰杯。几人各有各的空间,各品各的口味,可都碰撞出了同一个声响。

        显示屏暗下去那一刻屋外又升起烟花,虽和鬼街不同,却也应该缤纷夺目,隔着一层水雾总是觉得看得不尽兴,屋内再没旁人,我分明能自己抹去雾气,可不知道为什么固执得一直在等,也许是喝牛奶的人都被传染了怪脾气,看着眼前杯子,岳严又坐回原位,依然低头看那本《奇物摘录》,连翻动的动作都小心翼翼要把每一副图都印到脑海里。

        “那些图很多是错的,人还整容了何况是鬼,活这么长时间不要面子的?”我虽然在摆事实讲道理说的大实话,可身边人也听不见,依然翻动书册,那些页面有些已经散落,仅靠胶带勉强支撑。

        黑暗中手机亮光刺目,联系人写着崔莉雅。电话接起来,屋子里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反而比之前更觉得昏暗,岳严并不搭话,只有另一边细心嘱咐,是叮嘱了吃药顺序还是不要喝牛奶,总归是些细心的事,听着着声音爬在桌上已经快要睡着了。

        只等岳严嗯了一声挂断电话,那边立刻发了消息,“今后都一起跨年就好了。”目睹着手机上回复过去一句新年快乐就按下屏幕,黑暗中不知什么时候我藏起来的那柄剑已经出鞘,看书的人还无知无觉,他手上的剑都放到了桌子上,不管是龙睚还是另一禀剑都离我更近些,岳严完全没有一丝警惕咳嗽声里还夹带了些鼻音。

        摘了眼镜,那柄由他开锋的剑在我手中直指他心脏,只差微毫距离就能扎破毛衣割开血肉杀了他。“岳严,我警告你我不是什么好人,敢背叛杀了你。”拿着这柄剑的手有些颤抖,说不清楚是想收回来还是想直接杀了他,思绪未稳,对面的人已经直起身子,身影一寸寸逼近,尖峰割开几条毛线,再递近剑已经脱落手上,凡间物离鬼一瞬显形落到另两柄剑身旁,分明按它打造的龙睚现在看着却是半点都不像了。

        岳严的手臂已经伸向身后书柜,又拿出那本《死神》,里面已经夹了许许多多纸张。落座时对面人咳嗽着好像是嗯了一声,也可能是在清嗓,鼻音中听不真切,可我听到了些碎裂声,他睫毛上崩裂开的雪花和揉眼睛的动作再做不得假。

        明知隔着雾气看不清外面,可还是固执的只想盯着那里往外看,就好像脑中熟知的一切能让这扇窗户变回原样,也可能是单纯躲避对面的人。水笔声响起不知道他在写些什么,只是等一切都平静了,这岁再没人守,桌子中间瘫开两本,书册上压着三张卷子,排列得整齐,只露出一小节纯白边沿。

        将东西转了一圈到面前,第一张历史试卷上红笔写下78分,黑笔字迹潦草却熟悉,写着“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落款加了刘衍二字。觉得他这举动有些幼稚,拿起一旁自动铅笔回复了已阅。下一张数学试卷只有60分,成绩边上熟悉字迹写下“语言是城市的死角。”落款是逆位悄悄。拿起自动铅笔在下方补充了“默契正相反。”波折号拉得很长,许久才落下泛泛而弹。最后一张地理试卷上只剩30分,正想嘲笑他,看到一行“智者不入爱河。”破折号画得漫长又不自然甚至带着抖动,落款处写着月球轨迹。

        回头看床上岳严神色一切如常,莫名冬日的夜晚有些让人烦闷,连屋外烟花也只觉得吵人,笔下落下最后一句“愚人置若罔闻。”落下名称再没犹豫,甚至没有破折号反而显得心急,规划乐章四个字写下再想要补全符号也已经没有地方。

        三张试卷醒目成绩下水笔字突兀又像是某种警示,伴随一行行回复,与其说是回复不如说那应该是某种浅影,倒映出之前一行的另一面,如约而至如影随形。

        报纸暗处下光线根本看不清书本上字迹,《死神》书册下那本《奇闻摘录》未合实,翻开页面的妖物停留在讲解雪女的一页。黑暗中看不清待凑近趴到桌上才看到张便签,几乎和纸页融合一处,拿下对着窗外雪色才看到条绘画上的铅笔稿人鱼,画技拙劣,纸张也有限,人鱼旁边一个问号。

        不得不说岳严的确比我脑子快些,不管是功夫招式还是布局规划都学得有模有样,之前是月球诡计,如今是图穷匕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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