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4章 强国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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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镜太后一脸苦涩,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自己的儿子。

        昔日强横的大辽,如今却需要别人的余威震慑。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认儿子说的话是正确的。

        从儿子登基到今日,已经过去了几年。

        辽国贵族对于年幼的儿子称帝,中年的丈夫在背后理政,一直诟病颇多。

        甚至有人还暗中联络远在高丽、倭国的辽国遗族们,在辽国搅动风雨。

        然而。

        他们那些人,明明有一举将他们一家赶出皇宫的实力,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这么做。

        因为他们都在惧怕一个人。

        一个提到名字,都足以让辽国颤抖三分的人。

        大燕皇帝陛下,杨延嗣。

        而这一切,都缘于那个镇守在上京城外,号称智狐的独臂将军。

        三年前。

        一位昔日契丹八族的辽国贵族,仅仅是因为在边陲上,说了一句杨延嗣的坏话。

        传到了那个独臂将军耳中。

        他当即率领三万铁骑,突进辽国数百里,将那个辽国贵族的族人,屠戮一空。

        辽国的防御,在他眼里,就像是纸糊的。

        辽国的兵马,在他眼里,就像是土鸡瓦狗。

        自此以后,辽国国内,再也没人敢说一句杨延嗣的坏话,甚至到了谈嗣色变的地步。

        由此可见,那个独臂将军有多凶残。

        他,以及他代表的国家,明明有一鼓而下辽国的实力,但他们却并没有扫平辽国。

        在辽国所有人眼里。

        耶律嗣能够平平安安的坐在皇位上,就是因为那个人的余威,那个人的施舍。

        “母后,燕国的皇帝叔叔,是一个怎样的人?”

        耶律嗣攀着马车的窗户,静静的看着铁镜太后发问。

        这个问题他问了不下百次。

        他的父亲,如今的辽国摄政王,总是绝口不提此事。

        他的母亲,总是一脸为难的避过他的问题。

        而辽国群臣,辽国百姓,给他的答案只有一个。

        “凶残!很凶残!腰围八尺、身高八尺、虎头环眼、杀人如麻、嗜血成性……”

        总之,凡是能在辽国国内代表凶残和强大的词语,都被他们用在了杨延嗣身上。

        或许他们觉得,只有把杨延嗣描述的越强大,就越能代表他们败在杨延嗣手里不那么窝囊。

        铁镜太后今日出奇的并没有拒绝回答他这个问题。

        她思虑了良久,才幽幽的道:“他是一个很有才华,也是很重感情的人……”

        “重感情?”

        耶律嗣狐疑的看着他母后。

        他翻阅着小脑袋瓜子里所有有关重感情的词语,貌似没有任何一个能被套在杨延嗣身上。

        铁镜太后却没多做解释。

        她只记得,当年还是一个少年郎的人,明明已经成为了一国之尊,却为了自己的兄长,不惜万里奔赴辽国,以身犯险,只为迎自己的兄长回家。

        即便是在知道了自己的兄长不愿意返家的时候,他也为自己的兄长,留下了一大批足以让他后半辈子躺在金山银山上过日子的财富。

        他做到了一个弟弟该做的一切。

        可惜他的兄长,却没有做到一个哥哥该做的一切。

        当初落叶、赵廸二人在上京城寺庙里说过的那句话,至今还在她耳边回荡。

        “陛下不欠你什么,反而是你欠陛下的……”

        铁镜太后痛惜的呢喃道:“当初若不是遇到了我,也许你会是一个强横帝国的霸道王爷……”

        “什么?”

        耶律嗣眨巴着呆萌的眼睛问。

        铁镜太后尴尬的打哈哈道:“没什么……”

        辽国皇帝的銮驾,行出了上京城不到一里。

        突然间,马蹄轰鸣声响起。

        一道强横的钢铁洪流,由远及近的冲了过来。

        几个呼吸间。

        钢铁丛林就将辽国皇帝的銮驾团团围住。

        辽国皇帝的銮驾被惊的有些散乱。

        马背上那些披甲执刃的军卒们,看着辽国皇帝的銮驾,没有一点儿敬意,反而一片冰冷。

        为首的营正掀开了面甲,强横的冲到了銮驾正中的马车边上。

        “辽人,一刻钟之内,退回去,不然就地格杀。”

        他的口气冰冷而生硬,似乎在驱赶侵入到了菜地里的野狗,强横又霸道。

        守卫在辽国皇帝銮驾旁边的辽兵,只能吞咽着唾沫,一句话也不敢说,更不敢上前去保卫他们的陛下。

        耶律嗣掀开了马车上的帘子,刚要说话,就被营正一个凶狠的眼睛给瞪了回去。

        铁镜太后掀开了马车上的帘子,叹息道:“这位将军,本宫乃是辽国太后,这位是我大辽皇帝陛下。此行是前往燕京城,朝见大燕皇帝陛下。”

        营正一愣,皱眉道:“可有朝廷开具的入关文书?”

        铁镜太后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营正目光一冷,当即就要举手,下达杀人的命令。

        铁镜太后见过太多,也听过太多燕军的跋扈,她看到了营正准备杀人,吓了一跳,赶忙道:“本宫虽然没有入关的文书,但是本宫有大燕太后手令一道。”

        说话间,她赶忙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封手令,递给营正。

        营正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燕国律法中有明文规定,后宫的一应旨意,不得出宫。

        也就是说,后宫的懿旨、手令等物,出了宫就没有效用。

        他们不必遵从。

        不过,常年在燕辽边境上的他,也知道燕辽皇室之间的那些辛密。

        太后破例出具了一封手令,其用意他大概也猜得到。

        随了太后的意思,还是依照国法行事,让营正有些为难。

        他沉吟了许久,目光在耶律嗣那紧巴巴的小脸上盘桓了许久。

        他想到了自家的崽儿,也想到了自家老母看到自家崽儿的那一份喜悦。

        一时间。

        他有了决定。

        当即,他冷声吩咐道:“尔等且在这里等着,我要回去请示我家将军。”

        说话间,他拿走了那一封太后开具的手令。

        营正留下了副营正守着辽国皇帝的銮驾,他带着手令匆匆而去。

        一路奔出去了数里地。

        一片连绵的大营出现在了营正眼前。

        在大营外,是更大的一片田地。

        田地里的庄稼绿油油的,卸下了盔甲的汉子们,挑着担子,担着水桶,在浇地。

        营正策马到了一块良田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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