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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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大步流星地去了管家的房间。五姨太巴巴着眼睛,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老宋父子俩此时还没有睡觉,爷俩孤灯伴青影,相依为命,都在流泪,景色依旧在,不见伊人来,没想到那日与娃他娘的一次相见,竟成永别。
吕老爷没有说话,坐在炕沿上,默默地陪着爷俩,许久叹了一口气。
五姨太这头久久等不到老爷,心有不甘,还有点气急败坏,她只披了一件罗衫,就来管家屋里找人,又把老爷拽到自己屋里,喋喋不休数落开了,我就不如一个管家婆姨重要吗?我就没有一箱药重要吗?……这个婆姨头脑简单,光顾图个嘴上痛快,把她听到的一股脑都说出来了。
轮到吕老爷吃惊了,他扳过五姨太来,盯紧了她,问:“你都知道了?”五姨太有点洋洋得意,说:“我不光知道这些,还知道你们今晚上和鬼子一起……”,吕老爷忙把她捂进被窝里头,身子就压了上去。
这个无脑的婆姨,还以为是老爷对她动了心呢,就积极主动地配合起来,被窝里娇喘吁吁。可是越往后越感觉不对劲,老爷越箍越紧,哪有这样温柔的,她都快点喘不过气来了,就在被窝里唔唔叫着,开始手脚并用挣扎着,可她越是挣扎,老爷压得越紧,越来越动弹不得,呼吸也更加困难了,她才真正感到危险降临,可一切都迟了,吕老爷捂住不放,五姨太挣扎了几下,一动不动了。
吕老爷起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看了一眼炕上的一团被子,吹灭蜡烛,反手关好房门,去了大太太的房间。大太太侧转过身子,给他腾出了地方,面无表情地说:“来了?”
吕老爷没有说话,就要拥抱大太太,大太太打开他的手,说:“佛祖看着呢,找年轻的去。”大太太吃斋念佛,早已不谙男女之事。真是的,有的是争着抢着想要,却得不到。有的是死皮赖脸想给,却不想要。世事就是这么不公平。
第二天一早醒来,大太太就告诉老爷:“五儿走了。”
吕老爷就问:“上哪去了?”
大太太瞥了他一眼,指了指天上,意外深长地说:“上面。”
吕老爷“噢”了一声,不再说话。
马上,吕府就传出了一个小道消息:五姨太耐不了寂寞,跟人私奔了。有下人就开始议论纷纷:倒究是窑姐儿出身,水性杨花惯了,狗改不了吃屎,三天不见男人,就痒痒的猫抓。议论过几天,也没人再记得这事,五姨太尘埃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没人再提起过她。
平安过了几天,也没有甚么异常发生。某一天早上刚刚起床,吕老爷正打算去打上一套太极,刚出门,就有守大门的老刘头慌慌张张送来了一支飞镖,飞镖上还扎着一张纸,老刘头说:“早上一开大门,就看到了这个,我也不认得字,就送老爷看看。”
吕老爷展开纸张,是几行血红的大字:言而无信,何以为言。人而无信,何以为人!
手里拿着纸条,人怔在了那里,这个纸条要告诉他甚么呢?是对方吃亏上当,要对他展开报复吗?还是对他的警告呢?这么说,那天晚上来的人,真不是河对岸的了?
这一直是纠结在他心中的疑问,他总觉得,那天晚上哪儿出了纰漏,觉得那天的胜利,来的有点不太真实。
正在沉思着,老刘头又慌慌张张地跑来了,吕老爷气不打一处来,说:“大清早的,你一趟又一趟,是报丧……”话还没有说完,他张开的嘴合不上了,在老刘头的身后,跟着怒气冲冲的犬尻和一队鬼子,一副怒不可遏的架势。
老刘头指了指犬尻,又指了指自己,是要给自个推脱责任吗?就要离开,这里不是他呆的地方。还没转过身去,犬尻“八嗄”一声,手起刀落,老刘头一只胳膊掉在地上,疼得他满地打滚。
这是要给吕老爷来个下马威呢?吕老爷忙堆下笑脸,把犬尻迎进屋里,犬尻就咆哮上了:“你良心大大的坏了,提供假情报,那天晚上来的根本就不是八路,肖飞还活着!”
吕老爷听了如雷轰顶,犬尻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想,他一直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八路怎么能那样容易上当受骗呢?这下有了答案,他马上镇静下来,不亢不卑地说:“太君息怒,卑职怎敢糊弄太君呢,只是八路太过狡猾了。”
原来,肖飞的游击队昨天在卧牛山袭击了鬼子的一个观光团,鬼子死伤惨重,光大佐就没了三个,还有一个少将。上面怪罪下来,犬尻气急败坏,一大早就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等着犬尻平息了一点点愤怒,吕老爷陪着小心,问:“那天晚上被灭了的是什么人呢?”
犬尻没好气地说:“还能有谁,是军统那帮混蛋。自以为聪明,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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