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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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豆花在吕府待过近两年时间了。两年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这两年,她只回过谷子地一次。
那次回谷子地的情景,令她历历在目,终身难忘。
那时也是一个大夏天,豆花回家的心情是急迫的,她归心似箭,兴致勃勃地回了村,在小河边遇到了几个洗衣裳的婆姨。那几个婆姨叽叽喳喳地拉着东家长西家短,当豆花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都噤了声,抬起头来打量着她。
豆花一一过去和她们打招呼:秀儿婶,保连姐……还有两个陌生的年轻婆姨,她不认识,也许是这两年新娶回来的媳妇。
那几个婆姨先是眯缝着眼睛,最后还是保连认出了她,保连惊呼一声:“这不是豆花吗?这两年你上哪去了?娃娃也不管,公婆也不问。”
豆花的心里就涌上了无尽的委屈,泪水就在眼眶里打上了转,正如保连所说,她确实没有尽到一个当娘的责任,更没有在公婆跟前尽孝。
但她又能怎么办呢?她不被乡亲们理解,心中的委屈去向谁诉说呢?
豆花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她擦干眼泪,脸上堆满了笑容,向着每一位乡邻问好,那一份卑谦,好像她不光欠了她儿子的,欠了她公公婆婆的,而是欠了每一个谷子地乡亲们的人情。
保连快人快语,招呼着在下游戏水的两个小娃娃,“喜欢,喜欢,快过来。你娘回来了。”
豆花循声望去,在下游的地方,有两个娃娃在那里戏耍。
两个娃娃都是一丝不挂,头上身上糊满了泥巴,像两只泥猴子一样,在那里上蹿下跳。
其中一个泥猴子嘻嘻笑着,往另一个泥猴子身上撩水,还说:“喜欢,你爷爷不说你是没娘的娃,你是从石头缝里嘣出来的吗?”
被叫做喜欢的那个泥猴子,骂了另一个一句脏话,头也不回地跑了。
一边跑,一边大声说:“我爷爷说了,我娘死了。”
另一个泥猴子追在他的身后,扔出土圪垯打他,一边打着,一边骂着:“你就是没娘的娃,你娘死了。噢——”
豆花此时的心里,比刀割上还要难受。她紧紧地跟在两个泥猴子的后面,呵责着后面那个,说:“不要欺负人,你凭甚欺负我儿子。”
两个泥猴子的喊叫,惊动了谷子地的人,头一个出来看热闹的正是五油。
五油站在碾道里,手里拖着一个小女娃,不用问,豆花知道那是小鬼子的种。
五油上去吆喝住打人的娃娃,说:“欢喜,别打弟弟。”
就拽过叫欢喜的泥猴子来,在他光屁股上使劲拍了几巴掌。
然后回过头来,她一眼认出了豆花。忙着放开那个小的,跑到豆花面前,左看了右看,惊喜地说:“豆花,你可回来了,你看看,喜欢都长那么大了。”
不提儿子还好,一提起儿子,豆花的心都碎了。她双手捂住脸,趷蹴在碾道里,“呜呜呜”地泣不成声。
老九和他婆姨听说豆花回来了,领着喜欢也来到碾道里。两位老人看到豆花,也是泪眼婆娑。只有小喜欢一个人,呆呆地站在一旁,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娘”这个称呼,完全是个陌生的字眼。
刚开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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