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灭门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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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象大陆南元国三百二十年秋,都城华安。

        临近午时,太阳高悬,朱雀大街的菜市口刑场边沿已经聚集了数百人,将整条大街围得水泄不通。街道两旁的客栈和各类商铺楼上,不论是窗户还是走道,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刑场里面,跪着清一色被麻绳缚住手脚,被布条塞住嘴,身穿白色里衣、披头散发、满脸憔悴、不停哀泣着的犯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身怀六甲的妇人,林林总总数下来,竟有百人之多。

        看台上的监斩官有三位重量级的人物,一位是当今皇上最信任的亲弟弟镇王淳于飞,一位是刑部尚书楚世靖,另一位是正在宣读圣旨的大理寺卿陶大人。刑场周围,三百名训练有素的持剑军士森然肃立;刑台上,数名长相凶恶的刽子手正在霍霍磨刀。

        围观的百姓虽然人多,在聆听圣旨时却无人敢喧哗。更何况,今日这百人同赴刑场的大事,是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

        圣旨上说,罪臣原宁王淳于盛通敌叛国,意图谋逆,罪不可赦,其本人及夫人、妾室、所有子女以及全部下人共一百二十三口,满门抄斩示众!

        随着一句“时辰到!”的尖锐喊声划破火热到窒闷的空气,刑部尚书镇重地将手中的斩字令牌抛向跪着等待死亡的那群人中间,骤然间,一直委顿在地的人群暴发出了呜呜的哭喊声,其中,尤以女人和孩童的惊恐挣扎让一些围观的人感到不忍。

        而更多围观的人却是愤怒地朝着那群犯人不断地扔菜叶子、泥团,或是石子。百姓们都知道,通敌叛国意味着战争,意味着他们一直太平的生活会被打破,这样的人该死!

        一间客栈的三楼内,楚清影身穿蓝色罗裙,斜靠在半开的雕花木窗后面,她有着略显圆润的鹅蛋脸,眉如远黛,肌肤赛雪,顾盼之间,一双乌黑澈亮的眸子透着迷离的水光,虽然她未着脂粉,墨黑的发髻上也只插着一支式样简单的银质玉兰簪,却仍可看出她出身不凡。

        眼看着刑场上的人陆续被拉上断头台,她不禁浑身颤抖起来,甚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樱唇。因为此时,她看见了被押上刑台的一道身影,纵然那人长发凌乱,容颜被遮,但是挺拔的身姿和浑身散出的温润气质,让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正是自己的夫君——南元国第一公子淳于渊。

        她看到,夫君从容举头呆望着天空,仿佛并不惧死一般。刽子手的大刀挥起的那一瞬间,她不由自主地瞪大双眼,然而眼前却变得一片模糊。她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恐惧的惊叫声。身后的奶娘赵氏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为什么?为什么?”她全身颤抖着,似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怔怔地,喃喃低语着。

        如果不是三日前,自己的母亲派奶娘将她偷偷接出府,她此刻已经身首异处了。她不相信一向敦厚的公公会通敌叛国,更不相信温文尔雅的夫君会参与谋逆,让她最难以接受的,是那个从小一直宠溺她的父亲——刑部尚书楚世靖,竟然会亲手将她的夫君一家送上断头台。

        赵氏暗自叹息一声,心疼地揽住这个看着她长大,犹如自己女儿般的小姐,用手蒙上她的眼睛,喉头哽住,竟是无法回答。想起夫人的交代,她的心沉甸甸的。她不能告诉小姐,夫人早已经被尚书大人软禁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蓦地划过一道长长的闪电,直直地劈向刑台,“轰!”地一声巨响,整个刑台被炸得四分五裂,正在行刑的刽子手和一众罪犯,全都灰飞烟灭,连一片衣角都没有剩下。

        这一巨变惊呆了所有人。

        参与监斩的三位大人物均是一身狼狈,满脸烟尘地从看台上跳下来。

        “天罚啊!这是天罚!天神发怒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尖厉地喊了一声,围观的百姓立即沸腾了,恐慌了,开始四散奔逃。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顷刻被乌云笼罩,响雷滚滚而来,不一会儿,雨水倾盆而下,整个朱雀大街乱作一团,哭喊声不断,甚至有人在混乱中被活活踩死。

        三百名军士护送着三位大人匆匆离开刑场,对那些死伤的百姓视而不见。

        赵氏目瞪口呆,震惊半晌才回过神来,而她揽在怀中的小姐,早在闪电劈中刑台的那一刻,就已经晕厥了。

        雷雨一直在下,雨水将污浊不堪的朱雀大街冲刷得干干净净。

        午时的天罚事件引得人心惶惶,被踩死踩伤的无辜百姓近百人。

        未时末,华安府尹接到圣旨负责善后事宜,不敢吝啬银子,把清一色的黑漆棺木从棺材铺买出来,让死者的家属收敛尸体并发放了一笔丰厚的恤银,然后派人将受伤的百姓抬到惠民医馆免费医冶。百姓们对当今皇上的这一举措称颂连连,俱言宁王府一家罪大恶极,竟然惹来天罚连累无辜百姓。

        亥时,一直被官兵重兵把守着的宁王府,刑部尚书楚世靖和镇王淳于飞相携而来,指挥着手下将宁王府抄了个底朝天。

        丑时,万籁俱寂。一道黑影跃过了宁王府高高的院墙,躲过巡逻的士兵,不断地出入内院的房屋,翻找着什么。突然,黑影的身影一顿,低声咒骂了一句,便纵身离开了。

        次日卯时,一架牛车拉着一具黑漆棺材缓缓地出了南城门,赶车的老夫妻神情哀痛,让负责检查的小兵同情不已。

        午时,兵马指挥使得了密令飞骑赶到南城门,命守城门的兵士关闭刚刚开启不久的城门。

        “今日可有可疑之人出城?”兵马指挥使昨夜被上司训了一顿,心头正压着火无处发,用马鞭指着一个小兵喝问道。

        那小兵被指挥使大人犯青的脸色吓了一跳,唯唯诺诺地答到:“没,没有,不过……”

        兵马指挥使听了上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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