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让你勾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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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予在那一刻,  简直起了想杀人的心。

        他阴郁地看着那个女人,看着她抱着自己不能触碰的谢清呈。

        他在那一刻甚至觉得迷茫,他也觉得委屈。

        为什么同样是伤害过谢清呈的人,  她就能够抱他,缠他,自己却只能远远地看着他,连离近一些都会被斥责和唾骂?

        但贺予随即给了自己答案。

        因为他是个男人。

        因为他也是精神埃博拉患者。

        因为他答应了谢清呈,不会再勉强他,不会再伤害他。

        因为他知道了所有人都不曾知晓的谢清呈的秘密,  知晓了谢清呈过去所遭受的所有苦难。

        所以他不能。

        然而尽管如此,  贺予在看到李若秋扑到谢清呈怀里时,还是简直恨得连方向盘都要握断了——他在须臾间,  简直有些失去理智,他特别想下车把李若秋推开,然后当着李若秋的面痴狂地亲吻谢清呈,  想不管不顾地把谢清呈拖回陌雨巷里,想半脱掉他的衣服就开始与这个男人抵死缠绵。

        他甚至不介意李若秋看到,他甚至欢迎她看到。

        他发疯似的想要让这个把谢清呈当备胎的女人知道,  谢清呈不是没人要的。

        他已经不是你的谢哥了,  他是我的谢哥。

        我亲过他,  我玷污过他,  在你们结婚用的那张床上,我让他食髓知味。

        是我令他失神,是我令他的呼吸堕为激烈的喘息。是我给予他强烈的刺激,让他痉挛过,  颤抖过,  哀叫过,  我知道他和你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这样极乐疯狂的体验,是不是?

        你看,现在他主动坐着缠我,他低头凶狠地亲吻过我,而你没有——你——什么都没有——

        贺予阴郁地想着,他无视了那一晚他勾引谢清呈的事实,他更无视了谢清呈当时那种自暴自弃,内心极伤的情绪,他对谢清呈在除夕夜和他疯狂上床的原因置若罔闻,视而不见。

        他只想要刺激李若秋,他只要向这个不识金玉的女人表明,你不要的,是我爱上了的。

        你不许碰他了。

        我那么喜欢我都不碰他。

        你又凭什么。

        你凭什么抱他,凭什么纠缠他。

        你凭什么还不被他唾骂?

        贺予越想越躁郁,越想越委屈,这种情绪冲昏了他的理智,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下了车,来到了那两个人面前。

        谢清呈一看到他,脸色就微变了。

        这样的区别对待和神情变化让贺予愈发难受,他瞪着谢清呈,无声地谴责着对方。

        “……”谢清呈把目光转开了。

        李若秋也没想到这个男孩子会突然从街角的一辆车内下来,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她吃了一惊,从哀伤中回神,自己也觉得不对了,于是放开了谢清呈。

        她迅速捯饬了一下自己的外貌,朝贺予强颜笑了一下:“这、这么巧啊。”

        “是啊,真的很巧。”贺予轻声说。

        李若秋莫名地瑟缩。

        三个人站在弄堂口,气氛显得非常诡异。

        司机受不了了,探出头来:“喂!你们干什么啊?到底还走不走哇?”

        李若秋:“不……”

        谢清呈:“要走的。”

        他示意李若秋先离开了。

        女人虽然很迟疑,但面对谢清呈的坚持,她和以前一样,居然半点反抗的话也说不出来,硬生生被他的气压逼进了车里,只敢在最后降下车窗,犹犹豫豫地说一句:“谢哥,那,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随时……”

        贺予已经走到了她面前,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她。

        明明只是一个少年,但他的气场竟然比谢清呈更迫人。

        李若秋顿时连后半截话也说不出口了。

        车窗升上,的士启动,把少年阴沉的眼神和女人茫然的目光切割交错。

        李若秋一走,贺予就把谢清呈拉到了附近的一个无人窄弄里。

        沪州老城区有很多这样的巷陌,百年前这片土地在做英租界的时候,建了不少老洋房,洋房和洋房间隔距离很近,就成了一条条仅供两三人通行的窄弄。

        贺予一进去就把谢清呈掼在斑驳的墙上,猛地压了上去。

        少年精神不太正常,骨子里又有点暴虐,醋昏了头,用的力气就失去了控制。他这一下重重磕着了谢清呈的后背,猝不及防间,疼得谢清呈仰头皱眉闷哼一声。

        那声音低沉磁性,但又带着些易碎感,让贺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之前谢清呈在会所房间,在更衣室,在除夕夜被他折磨到忍不住沙哑地叫出来的样子。

        贺予的心陡然间一烫。

        他搂过谢清呈的身子,抬手揉着他被撞疼的地方,一边揉一边轻声地,湿润地喃喃:“谢清呈……不疼了……我给你揉揉……不疼了………”

        “放开我……!”谢清呈皱着剑眉,咬牙攥住他的手,“放开。你——!”

        谢清呈说了一半的话就断了。

        因为贺予搂着他,与他腰胯相抵,头却埋下来,侧过去,睫毛抬起颤动,鼻尖嗅了一下他下颌处的气息。

        谢清呈因为太忙了,这两天没仔细捯饬自己,那里有了一点点淡青色的胡茬,不仔细看瞧不太清,但靠的那么近了,不但能看见,还能闻到男人领口脖颈间特殊的香气。

        这是这个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是悍劲的烟草味和冰冷的消毒水味,还暗流着一些熟男的荷尔蒙气息。

        贺予像被潘多拉的魔盒所蛊惑,在抬起眼,与谢清呈无声对视了好一会儿之后,他忽然不可遏制地愈发靠近这个让他觉得太性感的熟男,就像被催眠了一样。

        “谢清呈……”

        贺予的手撑在他旁边,脸靠近他,目光在他的眉眼,鼻梁和嘴唇上来回游移,最后越靠越近,两人的下巴轻触碰擦,几乎鼻尖点着鼻尖。

        他就那么深深地凝视他,谢清呈的唇像是一个磁极吸引着这个年轻人。

        年轻人在这一刻是被妒火与怒火所冲,简直无法遏制住想要吻他,想要在这里疯了般与他痴缠的愿望。

        直到谢清呈抬起手,那微凉的指尖,堪堪触上了贺予温热的唇。

        “记着你答应过我的话,贺予。”

        高大的男人缓过神来,看着他,因为恐惧于贺予会在家附近的巷子里和他做起来,嗓音里有些微不易觉察的颤抖,但还是尽力维持着一贯的冷静,沉声道:“松开我。”

        “你别让我看不起你。”

        戛然而止。

        像是催眠醒了。

        如同梦结束了。

        贺予的眼里仍有怔仲,但他无疑是被谢清呈的话刺着了。

        他直起身子,大雾散去,眸中清醒。

        他在长达数秒的僵硬后,慢慢拉开了一些和谢清呈的距离。

        他的每一寸血肉都在想要吻他,想要疯狂地,炽热地占有他,想要在这雨巷里与他化为湍急的水,肮脏的土,热烈的火。

        他甚至渴望到想要撕碎他。

        可是贺予站住了。

        美杜莎的眼睛向他施予了魔法。

        魔龙猩红的眼盯着他强悍又脆弱的同类,终究没有把指爪触向他的逆鳞。

        贺予:“……你误会了,我没打算亲你。”

        他给自己的颜面找补,轻声说。

        “我只是想闻闻你身上有什么放浪的味道,为什么会这么招蜂引蝶。初皇的精神埃博拉特殊功能难道是勾引人?”

        “初皇是特殊的精神埃博拉,没有异能。”

        谢清呈定了定神,沉着脸继续道:“另外,李若秋她只是因为联系了谢雪,可谢雪一直没回她消息,所以才来看看情况。你思想端正点,别胡言乱语,玷污人家姑娘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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