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谦君子 无耻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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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关山一行人接受邀请跟随赫里术、扎西等人往太阳落下的方向走。在这片荒漠中生活,艰难的生存环境练就的是不屈的性格,宽广的天地铸造豪情壮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往回走的路上尽是欢声笑语的乐观积极,有好酒好肉大家一起分享,好听的故事大家一起畅谈,处处彰显这些西域好汉对朋友的热情。

        人们谈论的都是赫里术的事,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故事,不仅因为赫里术是他们的头领,更因为赫里术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有人说他是天上的的雄鹰,鲲鹏展翅一飞万里;有人说他是狼群的头狼,承担整个部族的生死;有人说他是大漠中的豪杰,一口气能喝十坛最烈的美酒;还有人说他是世上最幸运的男人,娶了大漠中最美的女人为妻。他是最好的父亲,对部落里所有的孩子都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密。赫里术是个英雄,男人们喜欢他,他的话就是上天安排,女人们喜欢他,崇尚英雄的荣光,孩子们更喜欢他,希望有朝一日成为像他那样的英雄。他悄无声息影响手下的人们,手下因此变得豪爽痛快,人人身上都显露出侠义本色。

        赫里术是个好汉,在关外,他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武功了得,骑射的本领更是无人能及,他曾带领数百铁骑席卷大漠劫富济贫,受到万人敬仰,名声显赫时连大鹏王也要给他三分面子。关外的武林人士惧怕赫里术,纷纷联起手来想把他剿灭,赫里术的骑兵行踪漂浮不定,大漠千里无烟天高云阔根本找不到他的行踪,只好不了了之。

        后来他遇上大漠中的巾帼英雄,一个和赫里术一样英雄的女人,叫古丽的女子。她们相爱并修成正果,两股力量合流,她们选在一条小河下游定居下来。古丽逐渐淡出江湖相夫教子成为这小小家庭的主妇,赫里术承担起这个小家庭的重担,同时用他男人伟岸的身躯支撑部族的未来。虽然这个新生的部族与西域各部落相比小之又小,可部落里的人却格外有活力,她们热情好客,她们与其他部族和睦相处,未来对她们来说充满希望。赫里术继续他的英雄之路,他成为保护往来于大漠中的商旅雄鹰,他为商旅提供庇护,商旅们给他相应的回报,各取所需。近日,往来商旅屡屡被抢,更有甚者被人劫杀在荒漠中,赫里术正是为此事而来。

        太阳落山的时候回到赫里术部族居住的河谷,位于河谷中的一片绿洲,水源为生存提供保障,地域偏僻形成天然屏障,这座小镇正在兴起。远远见到一个全身红衣的蒙面女子牵着一个孩童的手等在小镇门口,赫里术脸上带着甜蜜的笑飞马奔向二人,不住向女人和孩子挥手,那是赫里术的妻子古丽和她们三岁的儿子宝娃。丈夫外出办事,每当太阳落山,妻子孩子就会在此等候丈夫平安归来,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会上演,这样的场面倍感温馨。

        赫里术亲吻自己的孩子,而后拥抱自己的妻子。这是他牵挂这个家最好的方式,哪怕离开妻子孩子仅仅只有几个时辰,那份思念却是发自内心的。有了家,就有了牵挂,无论再走到哪里只要家在,一声召唤,赫里术就会回到妻子孩子身边。赫里术是男人中的佼佼者,作为一个英雄,不仅因为他的铮铮侠骨,更是因为他对家庭的付出,对一个女人的忠贞,这为他赢得更多尊重。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能像赫里术那样始终对一个女人矢志不渝,这样的男人世上已经不多了。

        手下人骑马从她们身边走过,赫里术大声道:“扎西,你去安排杨老板休息。”

        扎西应一声对她们恭敬的一低头骑马走进小镇,后面的人依次骑马从她们身边走过。这些人曾今不是赫里术的下属就是古丽的下属,他们对赫里术、古丽二人由衷的敬重,二人就像校阅将士一般等所有人进入小镇才一起回家。

        今日虽然有恶战,但所有人都平安回来与家人相聚,对赫里术而言是莫大的幸福。古丽对丈夫做的事很关心,她边走边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赫里术不想让妻子担忧,对她微笑着道:“很顺利。”他对儿子爱不释手,抱着孩子幸福的道:“回家咯。”古丽咯咯笑出声,这家人团聚的喜悦才刚刚开始。

        西域豪杰的热情好客在夜里的美酒羊肉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天气寒冷阻挡不了人们的热情。赫里术命人在干涸的河滩上点起篝火摆下宴席招待杨关山、梁肖月等人,平日里跟随赫里术那些最好的兄弟都来捧场,大碗的美酒下肚,随着人们脸色变红,宴会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这样的气氛之下,任何人都会被感染,酒过三巡,梁肖月早就忘记烦恼醉得不省人事。杨关山也逐渐从戒备中慢热起来,纵使他心中隐藏了多少秘密,在这里缺是另一片天地。几碗酒下肚,坐在身边的扎西借着酒劲一摆手道:“杨老板我的朋友,你的做的是马匹生意,我们这里多的是好马,你要多少有多少,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做生意。”从白天他们骑的骏马来看,他们的马确实神骏,杨关山忽然心头一凉脸色不对。扎西拍着胸脯道:“我们知道杨老板你的货被人抢走,不过你放心,我们保证帮你找回来。”

        抢走那批货的人是谁还不知道,杨关山可没有那么乐观。赫里术打量他一眼道:“杨老板,听说抢走你货的是个叫严灼心的人,你能否给我们提供些线索,我们好尽快帮你把货追回来。”杨关山当然知道不是严灼心做的,可他也没有理由为严灼心辩护。赫里术思虑片刻道:“我这些兄弟都是跑江湖的,虽然远离中原,可天玄阁阁主,小公子严灼心我们有所耳闻。”他手下人一听纷纷点头,他接着道:“最近流传的消息有很多,都是关于严灼心的,洛河图我们没有兴趣,我们的责任保护往来西域商队的安全,严灼心杀人越货,大家希望我们能抓住他,从他手里把被抢走的货要回来,给大家一个交待。”他轻叹一声又道:“其实我们都不愿相信劫货杀人的是严灼心,杨老板你是中原人,应该知道严灼心的为人,你要知道给我们提供线索就是在帮你自己,我们都希望能帮助你。”

        赫里术如此真诚,倒显得杨关山小肚鸡肠。杨关山笑得很难看道:“天玄阁是中原武林当中最隐秘的门派,我只是个商人,一项不理江湖中事,小公子严灼心为人如何我实在不知,还请首领见谅。”杨关山对赫里术一拱手,几天前严灼心还和他们在一起,如今他倒是推得干干净净。

        如此,赫里术和他的手下你看我看你大失所望。赫里术端起酒碗笑道:“杨老板不必自责,赫里术向你保证,一定替你找回你丢失的货。”

        众人共饮一杯,扎西哈哈大笑一声道:“我的朋友,你有个漂亮的妻子就和赫里术首领的妻子,大漠里的女中豪杰古丽一样漂亮,上天保佑你们生生世世相爱。”听到这话,杨关山脸色骤然悲伤,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二十几年的风风雨雨又是几个轮回,扎西见他心事重重的模样哪还好意思再追问。

        这个夜晚杨关山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数不清了,他好像把这二十年来没有喝的酒一夜间都喝光。借酒浇愁愁更愁,喝的越多记忆越清晰,那件他不愿记起的往事涌上心头,仿佛万箭穿心。那件事在他心里埋了二十几年,今天终于还是被人揭开伤疤,他只觉得自己双手都在颤抖,当初就是这双手亲自断送他一生的幸福。那件事龌龊至极,回想起来他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直到醉成一滩烂泥被人抬回去。

        就连梦里都不得安生,喝下的酒都变成汗水溅湿全身,噩梦将他惊醒,杨关山猛的醒过来,脑海里全都是那个女人的影子。是他亲手将自己的妻子送到别的男人怀里,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成为别人的女人,想到这些,杨关山眼前天昏地暗几乎昏厥。

        一个人走到床前递上来一碗茶,杨关山抬起头来一看,见眼前的人是李香书,吓得心头一凉一挥手将李香书手中的茶碗打翻在地。李香书面无表情看了眼掉在地上的茶碗一言不发转身走到桌子面前坐下来倒了一碗茶细品起来,杨关山一身冷汗全身颤抖看着李香书问道:“你是来杀我的?”李香书还是一声不吭,也不看他。杨关山心中就更打鼓,他下床小心翼翼走过去咬牙道:“要杀就杀......”

        李香书拿起桌子上的碗又倒了杯茶轻声道:“杨场主,亏心事做多了会做恶梦的。”他将茶碗摆在桌子另一边。

        这句话杨关山听着实在恼火,他坐到李香书对面心一横“哼”一声道:“要说亏心事,香书公子只怕比我做得更多。”李香书站起来哈哈大笑一声,杨关山怒火顿时压不住骂道:“你笑什么?”

        李香书止住笑声瞟了他一眼道:“我不像阁下那样有出息,为了达到目的给自己的老婆下药送进别的男人怀里。”

        杨关山气得差点吐血,指着李香书道:“你......”他胸口一阵剧痛,再也说不出话。

        李香书走回去道:“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为了自己的野心能把自己的老婆送到别的男人怀里,杨场主,你心狠手辣说得出做得到,就你这份歹毒也算江湖中一条好汉,不能不让人佩服。”

        杨关山怒目圆睁大喝道:“别说了......”

        李香书坐下来喃喃道:“你我毕竟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就给你这个面子。”他挑了杨关山一眼,再看看那杯茶道:“杨场主,你先喝杯茶消消气。”

        杨关山站起来指着李香书喝道:“李香书,你到底想干什么?平日里你和严灼心称兄道弟,暗地里你却想要他的命,你这真无耻之极。”

        李香书心平气和道:“杨老板你别生气,要说无耻,你我彼此彼此,要不然咋们怎么会同在一条船上。”

        杨关山一挥手骂道:“你少来这一套,今天要不是赫里术那群人,我的脑袋早就搬家了,可笑我杨关山拿自己的银子买自己的命,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可是你李香书的拿手好戏,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要杀我?”

        李香书解释道:“今天的事不过是一场误会。”

        杨关山呵呵一声凑上去道:“误会?李公子,你说的真是轻巧,你当我杨关山是白痴吗?洛河图一旦拿到手,你能和我分享?”

        李香书嘴角向上一翘道:“你出三万两银子请鱼肠去劫天下镖局的镖夺取洛河图,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要说背信弃义也是你在先,我已经给足了你脸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杨关山一听心中一震,脚下一软坐到凳子上无话可说。李香书不急不忙道:“杨场主,尽管你做事不够厚道,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愿意和你合作吗?”

        杨关山道:“你还不是看中长安马场的财力。”

        李香书摇摇头道:“你错了,想和我合作的人多的是,不止你长安马场一家,我看中的是你的手段,只有你这样有手段的人才配和我合作。”杨关山看着李香书,李香书显得很平静道:“今天的事是我太疏忽,不过多死几个人咋们就少花点银子,没什么不好,些咋们还是来谈谈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杨关山半信半疑问道:“你不杀我?”

        李香书道:“我为什么要杀你?我原本想利用鱼肠,可惜他也是草包,想找洛河图还要靠严灼心。”

        杨关山“哎呀”一声心疼的道:“那三十万两银子是我们从风灵镇弄到手的,今天都被那些不明身份的人给劫走了,昨天晚上我提醒过你,凡事要小心谨慎,可你已经派人去杀人,我敢肯定那些人和严灼心、花依怒没有半点关系,我甚至怀疑严灼心已经找到洛河图这个消息也是假的,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就被人给耍了,这里是大鹏王的地盘,那个叫赫里术的也在找杀人凶手,我担心迟早会查到我们头上。”

        李香书呵呵一声笑道:“我早留了后手,我派出去那些人或多或少都和洛英山庄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大鹏王要找麻烦就让他去找洛树云好了。”杨关山听后总算松了口气,李香书咬牙道:“这次是我大意,不过那三十万两银子我们可是花了大力气才弄到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咋们费那么大劲找洛河图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银子,我已经命人去查那些人的身份,此外,那帮人不是要找丢失的货吗?不妨让他们也帮忙,说不定能替我们揪出是谁在背后搞鬼。”

        杨关山点点头问道:“那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李香书道:“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你跟紧这群人,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杨关山又问道:“那你呢?”

        李香书道:“洛诗禾要去采石城,我正好陪她走一趟,听说严灼心也会去,想知道洛河图在不在他手里一探并知。”李香书走到杨关山身边拍拍杨关山的肩膀道:“杨场主,你我之间已经没有秘密,希望咋们以通力合作,答应过你的事我决不食言。”杨关山终于安心,一转眼,李香书消失在漫漫黑夜。

        清晨阳光照亮河谷,部落中的骑手收拾行装聚在河滩准备一次远行。赫里术牵着马在妻子孩子的陪同下与下属会和,出发在即,赫里术对古丽道:“这次出去一定要找到严灼心把丢失的货要回来,部落的人就交给你了。”古丽也是英雄,没有那么多儿女情长,她对赫里术轻轻一笑让丈夫安心离去,同时在沉默中告诉骑手们,家里还有女人孩子等他们回来。

        扎西骑马冲出来道:“首领,所有人都到齐了。”

        赫里术放眼望去,数十骑蓄势待发,他抱起儿子亲亲孩子的额头跨上马背大喝一声:“出发。”一声令下几十匹快马箭一般冲出去。这时候杨关山、梁肖月二人快马追上去,与赫里术一行人合在一起绝尘而去。

        采石城又叫黄金城,顾名思义,这里遍地是金子。这座荒漠边缘的城镇,绿洲和黄沙将它点缀得格外精彩,高山和草原让它拥有海纳百川的胸怀,夯土垒起的高大堡垒和市井上低矮的院墙交织在一起错落有致整齐干净,处处都是生活的痕迹。抓一把黄沙可以变成金子,一块石头能雕刻出英雄,一颗小草能长成苍天大树,人们以生活在这里为荣。让这座小城有今日辉煌的那个人就住在城中央那座高大的堡垒中,城主名叫程偃,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人们见到的只有进进出出守卫这座黄金之城的金戈铁马,更没有人知道程偃就是二十年前中原武林当中名噪一时的泰仁山庄庄主程不归。

        程偃就是程不归,在中原武林当中已经不是秘密。搅动武林风云的正是这个秘密,当然还有世人的野心。野心原本不是坏事,有野心的人才有坚持不懈的追求,这种追求在不知不觉当中重新布置棋局,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形成良性循环。然而事情往往都有两面性,有人想成为英雄,就有人想让天下所有人都臣服于脚下,江湖险恶就在正邪不两立之间,做英雄比作恶人艰难百倍,在这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江湖,英雄侠义已经不适合这个世道。

        离开白羊城以后,花葵、花蕊追寻花依怒留下的记号赶到采石城。此时已是傍晚,偌大的采石城又该去哪找花依怒的落脚之处。二人无计可施,并在集市上乱闯,心想花依怒总会派人与她们联络。果然,两个脸上蒙着白沙的女子拦住去路,左边一人拱手道:“两位姐姐,花姐姐昨日就到了,她让我们来接两位姐姐。”

        与花依怒分别多日,二人心中焦虑不安,花蕊问道:“花姐姐好吗?”

        右边女子答道:“花姐姐很好,二位姐姐放心。”于是那两个姑娘在前面引路,二人走在身后跟去。

        来到花依怒落脚的客栈,抬头一看,客栈的牌匾上写的都是西域文字,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严灼心已经拿到洛河图正在赶往采石城,这个消息只怕将所有江湖中人都引到采石城,二人对望一眼回头四下打量一番,就怕被人跟踪。说来也巧,二人刚一转头,就见到李香书和洛诗禾牵着马从街市上走过去,好在她们的打扮李香书与洛诗禾没有认出来。

        花蕊一时气愤喃喃道:“李香书号称君子,没想到是个见利忘义的好色之徒。”

        她此言未免太过激,花葵看了她一眼道:“李香书与公子有兄弟情分,看在公子的份上,咋们也不该这么说他。”花葵倒是好心,那是因为大家还不知道李香书的为人。花葵接着道:“洛诗禾号称天下第一美女,英雄难过美人关。”

        花蕊不快道:“乔木的死关花姐姐什么事,洛诗禾处处与花姐姐作对,公子差点被她害死,这种歹毒的女人算什么美女。”

        她如此天真,花葵冷笑道:“洛诗禾是洛英山庄的大小姐,武林盟主的千金,行事我行我素惯了,那个叫乔木的死了,她没有地方出气,自然就把气撒到姐姐身上。”她忍住道:“走吧,花姐姐还在等我们。”

        整间客栈已经被花依怒包下,里面数十个戴白色面纱的女子皆是花依怒的下属。那二人将花葵、花蕊带进花依怒房间中,花依怒席地而坐正在等她们。花葵、花蕊走上去拱手齐声道:“花姐姐。”

        未曾料到的是鱼肠也在里面,花蕊一时兴起道:“鱼肠大哥......”花依怒一听狠狠挑了她一眼,花蕊吓得目光迟钝急忙把头低下来。

        儿女情长是人之本性,此番情景让花葵想起在白羊城的时候严灼心说的话,她和花蕊是要好的姐妹,一时间为花蕊难过。花葵一抱手道:“花姐姐,我们刚才见到李香书和洛诗禾,她们已经到采石城。”

        花依怒没有把洛诗禾放在心上,冷冷问道:“严灼心呢?你们不是和他在一起吗?”

        二人奉命跟着严灼心,现在人盯没了,肯定会被责罚。花葵吞吞吐吐道:“在白羊城的时候我们就和公子分开了,后来公子去了哪里我们不知道......”

        花依怒怒道:“废物,我不是让你们跟着他吗?连个人你们都盯不住。”

        花蕊解释道:“姐姐息怒,公子不让我们跟着他,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心想离开姐姐已经有几天了,我们担心姐姐的安危,所以......”

        花依怒长袖一挥将摆在案上的东西全打翻,站起来喝道:“还敢顶嘴。”

        二人同时退后两步一起跪下,花葵抱手道:“花葵办事不利,甘受姐姐责罚。”

        二人到底是出于关心她,何况严灼心不让她们跟着,她们也盯不住。安静片刻,花依怒消消气问道:“他留下什么话没有?”

        花葵道:“公子离开前说他要去办件事,让我们告诉姐姐,他不久就到采石城来。”

        听了这话,花依怒一转身冷冰冰道:“起来吧。”

        二人站起来,花蕊道:“姐姐,外面都是公子的传言。”

        花依怒道:“都说什么?”

        对严灼心的传言传得满天飞,花依怒自然也听说了。花蕊傻乎乎道:“有人说公子已经找到洛河图正在来采石城的路上,有人说公子派人抢了好几个商队,杀了不少人,有人说公子喝酒不给酒钱,还有人......”她停下来看了眼花依怒咬咬嘴唇道:“还有人说公子调戏良家妇女.......”

        花蕊真是天真,花葵却替她捏了把汗,就怕这些话激怒花依怒,花蕊被责罚。说到这,鱼肠道:“那么多传言都是关于严灼心的,他们怎么不说所有坏事都是严灼心做的?”

        花葵乘机道:“说的没错,公子的为人我们是知道,这些传言只怕没有一句是真的。”

        最让花依怒心烦的不是洛河图的下落,而是调戏良家妇女的谣言。无风不起浪,花依怒阴阳怪气的道:“他是什么人难道我不知道......”

        鱼肠、花葵、花蕊三人面面相嘘,相互看一眼,花葵轻声问道:“花姐姐,那我们该怎么办?”

        花依怒狠狠道:“他自己惹得麻烦难道还要我给他善后吗?他要是不把洛河图给我,我就和他翻脸。”这么多年,花葵、花蕊还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这种话,心中不知是何感想。花依怒瞟了二人一眼道:“你们下去吧。”

        二人拱手道:“是。”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退出去。

        等二人退出去,鱼肠道:“离开白羊城时,我和严灼心约定在这会面,我想他很快就到。”

        花依怒气愤的道:“他来不来关我什么事。”

        鱼肠声音变得温柔问道:“是吗?”花依怒不过是怄气罢了,被这么一问,心里剩下的只有遗憾。鱼肠表面冷漠内心细腻,他道:“在你心里,洛河图难道真的比严灼心更重要?”这个问题花依怒回答不上,鱼肠接着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有人假借严灼心之名抢劫商队,散布谣言,目的是想把他引到采石城。”花依怒还是不作答,鱼肠斩钉截铁道:“你要洛河图我替你去拿,你想和他在一起我就去杀了辛捷楚。”鱼肠大步往外走,走到门口却停下来道:“小心两个人。”他接着说出两个名道:“严少度,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李香书,我从来不相信他是什么正人君子。”说完头也不回走出去。

        再次见到鱼肠,花蕊觉得也许就是天意,她固执的没有去休息,而是守在在门口等待鱼肠。鱼肠从屋里走出来,花蕊欢喜的迎上去道:“鱼肠大哥......”谁知鱼肠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对她一点头大摇大摆离去。

        花蕊好生失望,就像吃了黄莲一般。花葵见状轻轻走到她身边轻叹一声道:“你的心意他迟早会明白的。”花蕊心中痛楚,泪水在眼角打转。花葵心痛不矣,对她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道:“走吧。”扶着她一起回房。

        刚进门将房门关上,只听到门外有人议论,其中一人道:“你们鱼肠不会喜欢花姐姐吧?”

        另一人道:“谁说不是,他看花姐姐的眼神就不对劲。”

        又一人道:“别瞎说,要是被花姐姐听到,又要受罚,谁不知道花姐姐只喜欢严公子,其实她心里是放不下严公子的,依我看花姐姐是想用找洛河图的名义引起严公子的注意,花姐姐和严公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们分分合合这就叫打情骂俏。”说完咯咯一阵欢笑。

        一人又道:“你胡说什么?难道你爱过男人。”

        门外又是一片欢笑,她们的笑声却一刀刀刺在花蕊心里,花蕊心痛万分,泪水“唰”一声落下来。花葵见她实在可伶,打开门斥责门外的人道:“你们胡说什么?管好你们的嘴。”几个人吓得不敢说话,对花葵一鞠躬急忙离开。花裤关好门转身见花蕊趴在桌子上痛哭,她摇摇头走过去轻轻拍拍花蕊安慰道:“你别听她们胡说八道......”

        她安慰的话使花蕊找到依靠的肩膀,花蕊抱住她哭道:“为什么是花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花葵深吸一口气,她心里也藏着秘密,要是知道该怎么办就不会时常患得患失。花蕊的哭声引出花葵的泪水,在她们四姐妹中,花葵的年龄最大,是其余三个人的姐姐,她咬牙伤感的道:“我们的命都是花姐姐的,还有什么儿女私情......”

        二人不知道此刻花依怒就站在门外,她们的对话,包括之前门外那几个女子的对话花依怒都听在耳朵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花依怒不是铁石心肠,花蕊的哭声叫她心中七上八下。花葵、花蕊、花叶、花胚四个人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教她们武功,把她们带到江湖,就像当初月宫如对她一样,她们之间的感情情同姐妹,她又像是她们的母亲,世上没有一个母亲愿意女儿一生漂泊江湖,花依怒当然不例外。如果不是为了她的固执,她们四个姑娘花一样的年纪不该在江湖上过血雨腥风的生活。也许就像刚才那几个女子说的,她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与严灼心赌气,她也是个女人,需要依靠陪伴,在她心里,洛河图和严灼心哪个更重要其实她心里分得很清楚的。花依怒又一次被悲伤彻底击败,自从洛河图重现江湖,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伤心落泪,她的心就随着事情的进展起起伏伏,更悔恨当初撂下狠话只要严灼心把洛河图给她,她们之间就两清了。然而,多年的感情,她们之间就真的能互不相欠吗?她为什么要成全严灼心和辛捷楚?为什么要对抢走她一切的那个女人手下留情?花依怒落下热泪,失魂落魄的走出去。

        花依怒独自走出去,街市上渐渐散去的行人,关闭的铺面,亮起的灯火以及冬夜的寒风,一切在她眼前都显得黯淡无光。天黑了,她走进一家西域人开的酒肆独醉,她孤身一人形单影只,几碗酒下肚,所有的情绪如潮水一样迸涌而出。人活一世谁都应该有几个知心朋友,伤心的时有人倾诉,高兴的时有人分享,有酒时一起畅饮,低谷时有人拉一把。可她有什么?她真的能当朋友的人只有严灼心和居士易,偏偏居士易还与她正邪不两立,剩下的就只有残破的日月宫,在花葵等人面前,她不能露出半点软弱,弱者在江湖上没有立足之地,她身上承担着众多姐妹的性命,软弱会召来灭顶之灾,她已经经历过一次绝望。花依怒端起酒碗大喝一起,不觉哈哈苦笑一声。

        严少度手握折扇闯进来道:“花姐姐,你一个人喝酒呀?我来陪你呀!”她说着坐到花依怒对面。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徐妙笔,关于严灼心那些谣言他也有份,要是让花依怒知道那还得了,怒徐妙笔躲还躲不及。严少度见他畏畏缩缩躲在后面,看了他一眼,装出一脸无辜的模样道:“徐兄,你怎么了?见到花姐姐你不高兴吗?还是你做了什么亏心的事?”

        严少度装的真像,却把徐妙笔吓出一身冷汗,她要是把那些事告诉花依怒,自己就有八个脑子也不够花依怒砍的。徐妙笔忙走过来一抱手问候道:“花姑娘。”

        花依怒意味深长的打量二人一眼盯着严少度道:“你跟踪我。”

        严少度显得格外放松道:“花姐姐你可别冤枉我,分明是你和我有缘分。”她对徐妙笔道:“你说是吧徐兄。”

        徐妙笔心虚的连连点头道:“是是是......”说着把头低下。

        从他脸上花依怒似乎看到些诡异,并斜眼看着他狠狠道:“徐妙笔,你有事情瞒我。”

        徐妙笔心跳加快忙摆手道:“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敢骗花姑娘你。”

        严少度却道:“花姐姐你别听他的,他的确有事瞒你。”徐妙笔真怕严少度把事情都告诉花依怒,目光中都是哀求。严少度一笑道:“花姐姐,你别看徐兄老实巴交,他偷了严兄的银子,又怕你责备,所以才会这样,其实就凭徐兄和严兄的关系,别说偷了严兄的银子,就是偷了严兄的老婆,严兄也不会生气。”

        她说谎的本事可是一套一套的,徐妙笔轻轻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只是这个玩笑未免开得太过火了点。花依怒大怒,一掌拍在案上喝道:“你说什么?”

        严少度一皱眉道:“哎呀,都是我的错,我怎么给忘了,花姐姐你想做严兄的老婆,花姐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好不好。”她一边说一边不客气的倒了碗酒端起来道:“花姐姐你一个人喝酒未免太无趣,我敬你一杯,就算是我向你赔罪。”花依怒一动不动,严少度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花依怒见状才端起酒碗把碗里的酒饮下。严少度大喜道:“痛快。”她一挥手喊来酒馆老板,丢一锭银子在案上道:“老板,在给我来坛酒。”

        店老板收起银子拿酒去,花依怒道:“你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走了。”

        严少度道:“花姐姐你急什么?我还有秘密要告诉你。”

        店老板送酒上来,严少度满上三碗酒,花依怒打量着她道:“有话快说。”

        严少度微微一笑端起酒碗道:“花姐姐你别急,咋们再喝一碗。”她一看徐妙笔道:“徐兄,不给面子吗?”严少度心里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不过徐妙笔感到一丝不安,他无奈之下还是端起酒碗与二人手中的酒碗碰了一下把酒一饮而尽。放下酒碗,严少度喃喃道:“道上的传言想必花姐姐你都听说了,花姐姐是聪明人,你不会相信那些传言是真的吧?”

        她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在说花依怒不够聪明,花依怒冷笑道:“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严少度道:“严兄是在下的朋友,身为朋友,我相信他的为人,他绝对不会干那些龌龊的事情。”

        这话让花依怒十分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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