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名师出高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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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头说出这番话,就觉得失言了。

        唐寅口齿在嚅嗫,本来没什么气力说话,而且嘴里偶尔蹦出几个音符,也是含糊不清,可听了都头的话,却顿时义愤填膺,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放出了吼声:不,不咳咳我唐寅绝不让此子得逞,决不让他得逞,我我此番定要名列头榜头名,将他那三个门生俱都咳咳咳咳

        大夫吓了一跳,忙是安抚他。

        方继藩是个有智商的人,虽然每一个人都觉得他鲁莽且有不计后果的愚蠢。

        这件事,肯定不会轻易罢休,毕竟打的乃是解元,官面上的裁决很好办,怕就怕惹起众怒,可方继藩做好人好事,哪里计较的了这么多。

        既然如此,方继藩就耍了一个小滑头。

        打赌!

        赌这一次科举的成绩。

        人心就是如此,单纯若只是出现了殴斗的事,不满的人肯定要叫嚣起来,难保不会惹出什么乱子。

        可一旦出现了一个赌局,而且赌局还关系到了科举,那么,势必许多人在愤恨的同时,也不免希望通过这场赌局来泄自己的不满。

        果然,京师的考生们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起来,唐寅被殴,亦或者是唐寅把败家子方继藩揍了,这种种的流言,甚嚣尘上,虽然以方继藩在读书人心目中的名声呃,所谓的争议,不过是一面倒的谩骂,无非是仗势欺人之类。

        不过,为唐解元愤慨之余,而滋事的读书人反而不多,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盼着这一场春闱,好让这唐解元,如何狠狠将方继藩的三个门生踩在脚下,好出这一口恶气。

        其实对于唐解元,几乎所有人,都有足够的信心。

        唐寅乃是南直隶解元,而方继藩三个弟子,固然实力不错,可最厉害的也不过是个欧阳志,乃是顺天府解元。

        看上去,似乎都是解元,可实际上呢,相差却是十万八千里。

        应天府是俗称的考霸之乡,可能一个落榜的秀才,放到了北方,随随便便都能中一个举人,所以,之所以高中南直隶解元的唐寅能够名震天下,而中了北直隶解元的欧阳志,却和各省的解元一样,具都泯然于众人。

        这大明的会试,自明宣宗开始,便实施的是南北榜,原本是南方士人与北方士人分开考试,不过近年来天象大变,为了照顾诸省赶考的读书人,弘治九年,皇帝下旨,南北会试统一在二月举行,只是各自的考卷不同,出题亦是不同。

        这一点,对于欧阳志三人而言,倒是有那么一丁点优势,毕竟北榜的试卷往往要容易一些。

        可即便如此,这会试的排名,依旧还是以文章好坏定论,北人录取的机会高,想要力压唐寅为的这群考霸,在天下人眼里,依旧是天方夜谭,能中进士,就已是祖上积德了。

        外头的流言蜚语,方继藩呢,自是眼不见为净,雪停了几日,随即又飘起了大雪,方家的书斋里。

        方继藩跪坐在地,神情肃穆。

        三个弟子纶巾儒衫,亦是显得格外的严肃。

        方继藩嘴唇轻动:外间的传闻,你们听说了吧?

        欧阳志面色麻木,只微微颔点头。

        很稀奇吗?

        不稀奇。

        不就是把唐解元揍了一顿,据说差点打断了腿,不就是立下了一个赌约,倘若赢了,唐寅也拜入恩府门墙之下,输了就掐死我欧阳志吗?不算什么,这又算什么呢?我欧阳志什么大风大浪不曾见过?

        欧阳志的脸上,一丁点波澜都没有,处变不惊!

        这其实暗合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人是会突变的,倘若不突变,便要被淘汰,就如从前单纯的欧阳志起初看到恩师荒唐的行为,他会震撼,他会不安,他会焦虑,他会百感交集,可跟在恩师身边‘学习’,若是还不突变,这隔三差五的震撼,是人都受不了啊,所以,渐渐的,他习惯了,他甚至已经开始对平静的生活,产生了不适,在方家,若是几天下来,竟都没有什么大事生,他反而震撼了,焦虑了,不安了,乃至忧心成疾。

        恩府打了人,又打了个赌,噢,就这么一个小事啊,知道了

        方继藩看着欧阳志,不由虎躯一震,这小子,处大变而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很有前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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