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潘滔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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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11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丑时初刻,葛陂,石勒大军驻地,某个灯火通明的营帐内

        “我顾傲世,琴书自遗。舒志六合,由巢是追。”

        张宾披头散发,手持酒盏,肆意地游走在被五花大绑的潘滔身旁,并且醉眼朦胧地浅笑吟唱着潘尼的诗句

        “沐浴池洪,奋迅羽衣。陟彼名山,采此芝薇。”

        张宾似乎有些陶醉在诗句的意境之中,竟是又忍不住瞄了一眼浑身湿透的潘滔

        “你叔父潘尼这首《逸民吟》真是风骨傲然,令人心生向往”

        潘滔却是不屑地冷笑道:“哼哼!那你可知其中之意?!”

        张宾笑而不语地打量了潘滔几眼,直等到他被湿漉漉的衣衫再次冻得有些腹痛难忍时,这才又自斟自饮了一杯

        “朝云叆叇,行露未晞。游鱼群戏,翔鸟双飞。”

        张宾吟诵到这里,再次故意停顿了一下

        “哼哼!怎么?!突然忘词了?!”

        潘滔冷笑了几声后,竟是一字一句地吟诵了起来:“逍遥博观,日晏忘归。嗟哉世士,从我者谁。”

        “哈哈哈!好气势啊!尤其是这句“从我者谁”,真是让人听了荡气回肠呀,只可惜你现在已经沦为阶下囚,不然找个天高气爽的日子再由你这个潘尼的从子读出来,必定又是另一番趣味”

        “那就烦请你张孟孙成全,带我去个面朝长安的好地方,然后让我亲自吟完这首绝命诗再慷慨就义”(《逸民吟》有两首,为四言诗,现存版本都有遗缺。)

        张宾的嘴角微微上挑了一下,然后话锋一转

        “听说你的叔父潘尼已经到了荥阳老家”

        潘滔被冻得发白的脸色立时涌上了一股子异样的血红,甚至就连原本还在强撑着的镇定自若也立即变得荡然无存

        “呸!你就是一个畜生!”

        张宾平静地看了一眼鞋面上的血痰,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感叹地摇了摇头道:“若是阳仲兄能像你叔父诗句里描写的意境一样,做一个傲视而隐居的闲人该有多好呀”

        “哼哼!我潘滔既然落到了你这个数典忘祖的畜生手上,早就断了活命的念想!”

        张宾轻轻摇着头,一脸惋惜地说道:“看来阳仲兄是真的不打算投靠我家平晋王了”

        潘滔不顾腹痛难忍,竟是刻意挺起了胸膛,然后冷笑道:“哼哼!哈哈哈!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张宾那样恬不知耻?!我潘氏堂堂华夏子民,怎么可能屈身事狗?!只可惜我壮志未酬,没能尽快挖开澺水,才让你们这帮畜生贻害天下!”

        张宾却是突然让人毛骨悚然地阴笑了起来

        “嘿嘿嘿,阳仲兄果然不愧是被誉为“越府三才”之一的俊秀人物啊,孟孙真是十分钦佩!阳仲兄不仅算准了会有这场连绵不断的大雨,甚至还谋划了这么狠毒的水攻,只可惜你也太小看我张宾了”

        “哼哼!只恨老天爷瞎了眼,让我功亏一篑罢了!”

        “哈哈哈!你这话可真是听得让人有些熟悉,好像不久前还有一个叫刘暾的,啊!就是那个坊间传言和羊献容有些不明不白的人,他后来做了王弥的军师,却不想在筹谋大计之时,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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