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新皇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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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新皇登基

        侧门门口,直敞敞的开着。门上钩檐上,两只灯笼随风摇曳,光影暗淡,透着几许昏黄鬼魅之气。

        一路过来,路上仍是残留着大片血迹,而待出得那侧门口,便见门外,漆黑蔓延,而光火映照的范围内,尸首横斜,血流遍地,慎人狰狞。

        浓烈的血腥味仍旧是层层而来,凤瑶强行深呼吸了一口,而前方那暗黑无光之地,突然有马蹄声缓缓靠近,则是片刻,待得她抬眸循声一望,便见夜色尽头,有人驾着一辆马车缓缓过来。

        光火摇曳,视线也随之暗淡。遥遥观望间,之间那御马之人,一身黑衣,满身壮实。待得那人御车靠,凤瑶才见,那人满目清冷寒凉,容貌怪异突兀,犹如夜里厉鬼一般,悚人心神。

        “长公主,请上车。”

        那人将马车恰到好处的停歇在了凤瑶面前,嗓音嘶哑断续得如同鬼魅,毫无温度,却也无波无澜。

        凤瑶瞳孔一缩,冷眼凝他。

        他满目平寂,本是一派荒凉冷眸的神情,却因灯笼火光在其瞳孔中跳跃,极为难得的衬出了半许暖意。

        “属下奉主子之令,送长公主离开楚京。望长公主速上车。”眼见凤瑶立在原地不动,那人机械无温的再度道了句。

        凤瑶满目清冷的凝她几眼,不言话,仅是待兀自沉默片刻,才缓步朝前,拖着疲倦僵然的身子登上了马车。

        待得帘子一落,一道皮鞭抽在马身得脆声响起,霎时,烈马嘶鸣一声,声音在夜空惊转回荡。

        凤瑶当即掀开帘子,阴沉而道:“停车!”

        短促而二字,森然磅礴,奈何那黑衣人却无动于衷,反倒是掉转码头,便疾驰而行。

        凤瑶心口当即一紧,“停车!”

        黑衣人仍旧犹如未闻,反倒仅是刚毅直白的提醒,“马车颠簸,长公主金尊贵体,望在车内坐稳了。”

        这黑衣人无疑是要极快将她带离楚京,奈何,心有疑虑与记挂,她姑苏凤瑶岂能在这时候离开这楚王宫。

        她面色骤然阴沉开来,待再度朝黑衣人呼喝几句后,眼见黑衣人仍是无动于衷,她终归是拔了他腰间的长剑,雷厉风行的横在了自己脖子上。

        黑衣人终归是极为难得的惊了一下,回头迅速朝凤瑶扫了一眼,眉头也皱了起来。

        “停车!”凤瑶再度扯声呼喝。

        黑衣人沉默片刻,两手缰绳一扯,终是将烈马全然勒住。

        马车终是仓促得停了下来,那冗长繁杂的车轮声也骤然停歇。

        四方之中,漆黑蔓延,沉寂无声,徒留马车顶部的明珠光辉暗淡。

        “楚京已是不可多留,那楚王宫,迟早也会葬在火海里。而今趁乱逃走,对长公主才是最为有利,长公主不可再辜负主子苦心。”

        冷硬的嗓音,无波无澜,那黑衣人满目沉寂的朝凤瑶望着,薄唇一启,出了声。

        凤瑶冷笑一声,“楚京是否留得,本宫比你家主子更清楚。只不过,你家主子戏弄本宫一场,这笔账,本宫自然也得算算。”

        说着,分毫不待黑衣人反应,凤瑶捏紧了剑柄,嗓音一扯,“调头!回楚王宫侧门!”

        黑衣人面色淡漠如霜,“长公主这是何必。”

        “调头!”

        “主子有令,务必得送长公主出得楚京,属下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望长公主……”

        这话未落,眼见凤瑶长剑稍稍深入,蓦的在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他瞳孔骤缩,顿时噎了后话,随即回头过去,终归还是掉转了码头。

        黑衣人不再言话了,仅是策马往回路行去,凤瑶心底越发森然复杂,手中的剑柄也干脆一松,整个人静坐在车内,一言不发。

        仅是片刻,马车便停在了楚王宫侧门不远。

        凤瑶将车顶的明珠扣下,用血色的锦袍包好,随即便撩开了帘子,于漆黑夜色中朝那不远处的楚王宫静静观望。

        此番离得不远,那王宫内的厮杀拼斗声不绝于耳,清晰至极,甚至于,周遭浮来的风,也腥味十足,森然刺鼻。凤瑶静静的坐在马车内,静静的撩着车帘子,目光,则越发的森冷凉薄。

        方才那在楚王宫中救她之人,虽是戴了白玉面具,但无论是身形还是他身上的味道,都与颜墨白如出一辙。虽不知那人脱口的嗓音为何不若那颜墨白,反倒是嘶哑陌生,但她却能全然笃定,那陌生的嗓音,不过是颜墨白刻意的伪装罢了。

        与颜墨白接触这么久了,朝夕相处的日子也是极多极多,而今终归是太过熟悉啊,熟悉得竟是仅随意观他几眼,便能识破他彻底的伪装,分辨出他的真身来。

        思绪翻腾摇曳,越想,心口的复杂怅惘之意便越发沸腾起伏。

        当日东临苍曾亲口承认颜墨白未亡,而今那人,便当真出现了。甚至于,他既是出现,又为何要戴上面具,转变嗓音!他为何要在她面前如此刻意伪装?又为何,独独将她一人放下,自己则再度冲入楚王宫中?

        他冲入楚王宫中作何?

        甚至于,他消失的这几日内,他又背着她做了些什么?或者,那颜墨白此番如此毫无拒绝之意的随她来楚,究竟,究竟有何目的?

        越想,心底的复杂之感便越发浓烈,甚至于心口之中,都莫名的坠落空洞了一块,刹那之间,便演变成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夜风自前方迎面而来,肆意的吹着她满身被鲜血染湿的锦袍,霎时,寒意凉薄,森然刺骨。

        她抑制不住的再度打了几个寒颤。

        坐在车外的黑衣人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再度机械淡漠的出声,“长公主此际可要出楚京了?”

        这话入耳,却稍稍在凤瑶心底激起了半许波澜。

        她蓦的回神过来,森然冰凉的目光朝哪黑衣人望去,阴沉而道:“你家主子此番入得楚王宫中,究竟何意?”

        黑衣人微微一怔,并未料到凤瑶会突然问他这话。

        然而这话入耳,也不过是穿风而过,他并不打算回话,仅是再度执着而问:“长公主此际,可要出楚京了?”

        凤瑶瞳孔蓦的一缩,“本宫让你回话!你家主子,如何在救了本宫之后,还要置身在楚王宫中?他究竟想作何?”

        “请长公主,即刻随属下出得楚京。”

        他依旧是这话,语气谈不上恭敬,更也谈不上温和,反倒依旧冷冽一片,无波无澜中,无疑是给人一种冷入骨头般的机械与凉薄。

        凤瑶终是放弃了,不再朝他言话,也不打算即刻出这楚京,她仅是安然的坐在马车,目光静静朝哪楚王宫中望着,却是不久,楚王宫中火势已是大肆蔓延,偌大的宫闱,火海一片。

        且那宫内,惨呼与惊吼声不绝于耳,厮杀如鬼,那一大片大片的火舌升腾而起,熊熊之间,无疑是彻底映亮了半边天空。

        嘈杂的惨呼层层而来,雕栏玉柱的倒塌声也轰鸣洪壮。

        凤瑶瞳孔紧锁,浑身发僵发硬,只觉前方这片火海中,惨然惊呼,无疑是,人间炼狱,人间炼狱啊。

        霎时,那熊熊的火海中,突然有烟花升空而起,在头顶的天空里,顿时炸开了道道彩光。

        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顺势抬眸朝头顶望去,不料正这时,四方不远竟也有道道烟花升腾而起,彩花阵阵,无疑是绚烂夺目,惊艳四绝。

        “长公主,楚王援兵即将入城,此际若不出得楚京,便难得出去了!”

        正这时,那黑衣人再度出了声,只是这回,他嗓子略微发紧,整个人竟极为难得的全神戒备。

        凤瑶眉头紧皱,正要言话,那黑衣人再度先她一步出声道:“性命为重,望长公主速速出京!”

        凤瑶转眸扫了一眼前方那熊熊烈火的楚王宫,心底发着紧,却终归未再拒绝。

        她一言不发的放下了帘子。

        黑衣人会意过来,当即再度掉转马头,疾驰而行。

        马车行得极快,疾驰而走,帘子外,那黑衣人的皮鞭也不住的鞭笞在马背上,皮肉的脆生四溢,却也卷着几许掩饰不住的急促。

        车外,风声肆意扬来,便是已然远离了楚王宫,但周遭之处,竟也有惨烈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今夜,楚王无疑是要瓮中捉鳖,甚至不惜遣重兵入城,将这楚京彻底沦为修罗战场。

        如此恶斗,无疑是苦了这些城中百姓。

        也难怪世上有言,说楚王昏庸无道,阴冷薄情,如此看来,这等只想着开疆扩土来满足野心之人,这种全然不顾子民死活之人,无疑是昏庸无道,暴虐无情。

        她心底发着凉。

        兹事体大,自也知晓不可在这楚京逗留。只奈何,车行不久,一道破空声骤然突兀而来。

        那声音极为凉薄,虽是细声,但凤瑶却无端莫名听得清楚,待得身子下意识朝地上一趴,瞬时,一枚箭羽顿时穿透了马车车壁,随即紧挨着她的头顶飞跃过去。

        凤瑶瞳孔一缩,大呼,“小心。”尾音未落,箭羽已穿透了前方的车帘,而那帘子外的黑衣人,竟如早有防备一般,整个人腾身而起,恰到好处的将箭羽避开。

        “长公主,且出马车。快!”

        仅是眨眼间,那黑衣人顿时掀了车帘,紧着嗓子朝凤瑶大呼。

        凤瑶不敢多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迅猛的跃出马车,待得与那黑衣人下车速速滚至不远处的街道一角,则见那街道正中的马车,再度被层层箭羽突袭猛射,霎时便成了扎满箭羽的刺猬。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凤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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