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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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三年一次的科举有些事干,平日最为清闲。清闲也意味着清水,除非你达到侍郎级别,一般的礼部官员只能靠着可怜的几个俸禄过活,像田守楼这样低阶、不入流的小吏只能经常进出当铺间。

        “令徐某不解的是,原本江安义已经陷入绝境,没有十余年根本不可能翻身,不知为何突然间刘公公请他赴宴,天子选他入崇文馆直学士,自此宠信有加。”徐文忠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张公良“奇哉怪也”地感叹。

        徐文忠的话唤起程希全的记忆,他曾听狐朋狗友王知至提过几句,其父遭贬斥之时天子曾说江安义一心为国,少有私利,取其心嘉其意。王家的势力比自家还强,因为刁难江安义而被贬,看来自己不能大意了,要不然落个王克复一样的下场,徒让人笑话。

        “徐先生说的不错,这江安义确实不容小觑,对付他需要从长计议。”程希全收拢折扇,郑重地道。

        想不通便不想,徐文忠放开念头,笑道:“虽然这个江安义颇多高明之处,但要暗中对付他还是不难,刚才公子说的不错,此事要从长计议……”

        声音逐渐转低,三人嘀嘀咕咕地低声议论,时不时暴出阵阵笑声。程有贵听着屋内的笑声无由地一阵心烦,不知哪家人又要倒霉了。耳不听为净,让檐下的仆从站远些,程有贵扬长离去。

        氛氲香很快在京中成为名品,附近几个州的有钱人专程跑来购买这种神奇的香水。一些西域的客商在使用过香水后,现香水对掩盖体味有极大的作用,豪爽地一购就是二百瓶。先期的一万二千瓶香水所剩不多,郭海清押运的第二批二万二千瓶兼程在路上。

        七月中旬,余庆乐领到了薪金,生平第一次拿着自己劳动所得的二百两银子,余庆乐百感交集。余家家教极严,成亲前余庆乐每月仅有五两的月例银,成家后变成二十两,但钱全被张玉珠管着,余庆乐身上就几钱银子,除了蹭吃蹭喝别无他法。

        二百两银子,余庆乐有种家奴变主人的感觉,盘算着该怎么花,五十两交給家中妻子,五十两吃喝玩耍,剩下一百两应该能去满春院见几次怜儿,成亲后除了那次夺花魁自己还从未见过怜儿,也不知道怜儿姑娘怎么样了。

        郭怀理见余庆乐怔,笑道:“庆乐,今天你得做东,咱们上香积厨吃饭去,那里的烤鸭我能一连吃两只。”

        香积厨,京中有名的吃烤鸭处,一桌上等酒宴最少也得五两银。钱是英雄胆,余庆乐格外豪气,爽快地答应道:“郭哥,叫上东河。索性邀上安义和范兄,咱们不醉不归。”

        接下来的日子余庆乐过得无比潇洒,原本已经远离的朋友们如同闻到鱼腥的猫一般围拢在周围,各种奉承的话语听得让人飘飘然,当然奉承话是要付出代价的,不光打算用来请客的五十两花得精光,连去满春院的银两也被挪用了大半。

        怜儿姑娘已经不在满春院了,据说被一名豪商重金娶走,青春梦易碎,满怀惆怅的余庆乐连醉了数场,也就放开了,把这部分的花费都用到吃上了。

        以前几两银子的日子精打细算,狐朋狗友间互相帮衬,你请上顿我来下顿。余庆乐身上带着百余两银子,在奉承声中一次次豪爽地买单,七月没过完,身上的银子剩下了个位数。

        饭点将近,朋友们6续集拢过来,一声一个“余公子”,一口一个“余少爷”,花花轿子众人抬,将余庆乐越抬越高。其中一个姓洪的,父亲是从六品的光禄寺丞,家学渊源,善于查颜观色。见今日余公子面带难色,就知该是囊中羞涩。

        洪道坤转了转眼珠,笑道:“时间还早,不如大伙一起去碰碰运气,谁手气好谁便请客,虽然余公子好客,但我们也不好总让余公子请客。”

        众人哄然道好,簇拥着余庆乐来到东市左边的常乐坊,京中有几个有名的大赌场座落在此。大郑严禁私人开设赌场,但又舍不得来自赌场的巨额税赋,因而根据州府的大小规定,上州可设赌场四十所,中州三十所,下州二十所,赌场官派监督,抽红三至五成。

        站在云山坊硕大的金字招牌前,余庆乐有些踌躇,余家家规中写得分明:进赌场赌博,责十板,屡教不改,逐出家门。要是被父亲知道自己进赌场赌博,一顿竹板铁定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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