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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躲过杀机纵横的一刀,但刘辩这几日经过剑尊王越的指点,未来刀甲关羽的喂招,不仅彻底稳固了三品小宗师境界,还有些提升,岂是二皇子刘协能够轻易躲避的,更何况这时的他,还有一些愣神。

        一道狰狞的伤口,从二皇子刘协的左侧额头一直划到右侧嘴角,把那张不弱于春秋战国第一美男宋玉的容颜,破坏的支离破碎。

        自古以来,上至士大夫王侯下至寒门庶民,极其看中容颜,张松、庞统等人的才能堪称国士大才,就是因为长相奇丑,总是得不到重用。

        就连称赞诸葛亮,第一句话不是说他治国能力,不是说他治军能力,也不是说他有大千气象的胸襟,而是说他其貌甚伟,意思就是说长的很好看,可见世人对于容貌多么看中。

        二皇子刘协身份地位不如刘辩,但他从没觉得真的不如刘辩,甚至还有点引以为傲,不是武学天赋,不是皇帝的喜爱,而是那张引得无数妃嫔宫女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相貌。

        小小年纪便能让这些见惯了风流倜傥士大夫,英明神武将校的妃嫔宫女睡不着觉,长大之后那还得了。

        即使他能够得到一门三军国的皇甫世家效忠,便是因为皇甫世家三位军国大将军都极其溺爱的嫡女,仅仅五岁就哭着闹着要嫁给刘协,可见容貌对于二皇子刘协是多么重要。

        本来他还筹划着用容貌多勾搭几个在家族内地位崇高的嫡长女,借以拉拢一些举棋不定的世家望族。

        如今别说勾搭世家嫡长女了,就是能不能抱住皇甫世家的那位嫡女都难说了,对于立志于二度中兴大汉的二皇子刘协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生不如死了。

        二皇子刘协摸了摸遮住眼睑的血水,很疼,伤口疼,心口更疼。

        054

        二皇子刘协嘴唇颤抖,眼泪夺眶而出,像一条疯狗一样冲向了过去,凄厉的吼道:“刘辩!我要宰了你!”

        “呵。”刘辩冷笑一声,一脚踹开了二皇子刘协,并没有理睬他,自言自语道:“是时候了。”

        春寒料峭有青衣,一刀挥起江南绿。

        灯火通明的楼阁内,突然变的忽明忽暗起来,婴儿手臂粗细的描金蜡烛如风中柳絮,剧烈的左右摇摆,使得丝竹缭绕的胭脂楼,平添了几分深山淫祠的阴森。

        一柄刀,一柄重若青峰,也如青峰一般绿意盎然的刀,陡然当空袭去,斩向了不远处的卫仲道。

        刀是绿的,人是绿的,气机也是绿的,却没一丝草木春生的生意,有的只是湮灭一切的杀意。

        原来,刘辩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杀卫仲道。

        “滋滋——”

        胭脂楼内本应响起手起刀落的清脆响声,不知为何,响起一抹气机消融的声音,如那突然忽明忽暗的烛光一样,很是突然。

        长相极其英武的关闇,披挂一身更加英明神武的金甲,煌煌如太阳星君横亘在卫仲道身前,一脸的阴郁。

        关闇本以为关羽能够力压自己登顶武曲第一人,不过是仰仗着太子刘辩的支持,借用了一些国祚气数。

        头顶天时,脚踩地利,身负人和,才能勉强压制住获得青帝玺和白帝玺各九成气运的他。

        没想到的是,关羽别说借用国祚气运了,就是其他的一些前朝遗留气运都没有,有的只是白手起家的气数,每一丝每一缕都不是天赐,而是自己艰苦熬练出来的,以至于关羽对于武道气机的把握,远远胜过他。

        奇怪的是,关闇分明没能挡下那一刀,楼阁内却响起了气机消融的声音,卫仲道也没死。

        一位银甲银枪的小将,手持一杆样式与龙胆亮银枪一般无二,却又长一些细一些的长枪,抵住了当空劈下的偃月大刀。

        许是关羽的刀风太过强大,瞬间吹掉了撒着一把红缨的银盔,黑色长发漫天飞舞,白色披风猎猎作响,越发的衬托这位小将气度不凡。

        关羽出生在海外三仙岛之一的方丈,又纵横东海许多年,一眼便看出了这位小将是谁,丹凤眼眯起的弧度不改,皱眉道:“东海小枪王张绣?”

        若说蓬莱王枪甲童渊几名入室弟子中,最令他感到忌惮的是舍枪之外,别无他物的赵云,那么眼前这位东海小枪王则是最棘手的人物。

        一来张绣得到枪甲童渊枪道快字决的真传,枪出如鹰击长空,并不受到刀分昼夜平寒暑的刹那春秋压制,估计一百回合内都难以拿下他。

        另外一点这人无论是斗将,还是领军作战,无所不用其极,曾经为了攻下东瀛的一座坚城,驱赶无辜的东瀛百姓填埋护城河,虽说最终拿下了那座坚城,但死亡的无辜东瀛百姓足足有五千多人,可见这人是多么的心狠手辣。

        当然了在关羽看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并不在乎死亡的是东瀛百姓,还是东瀛士卒,只要不是大汉子民便无伤大雅。

        不过这人要是进入大汉官场可就不同了,一旦发生战事,张绣说不定会把大汉子民送到敌人的刀口下。

        刘辩听到这个名字,暗呼不妙,历史上张绣可是能够与赵云大战三百个回合,这等彪悍的战绩,在将星璀璨如星河的三国时代,除了排名前十的那几位,估计没人能够做到。

        暗骂一声上十阀子弟真他娘的难杀,赶忙递给了兀突骨一个眼色,让他潜伏过去,一斧子劈死那个该死的卫仲道。

        不过刘辩刚刚看了一眼兀突骨,脸上不由出现了一抹凝重,上百名手持环首刀,身披鱼鳞宝甲,嗯?等等,这他娘的不是红漆札甲,居然是入了品阶将校才能穿戴的鱼鳞甲,难道

        刘辩早就听闻二皇子刘协重建了前汉太尉周亚夫的细柳营,每一位士卒都是精挑细选的六郡良家子,弓马娴熟,精通兵书。

        别说当做普通士卒了,随便拉出来一位放到西凉铁骑、并州狼骑中,都能当做曲长校尉来使,可见这支兵马是多么的精锐。

        虽然比起大将军何进为刘辩创建的具甲营,战斗力上可能略微逊色一筹,但是具甲营的悍卒只能当做小卒子来使用,并不像细柳营那样,随便一人都能率领一支人数不少的军队。

        要是给二皇子刘协足够的红漆札甲环首刀,他立马就能拉起一支上万人的队伍,而且并不是黄巾军那样的草包,而是一支能打硬仗的精锐。

        毕竟将是兵的胆,只要中低层将校不怂,并有一定的统率能力,就算是一群绵羊,也能让他们武装成嗷嗷叫的狼崽子。

        刘辩羡慕归羡慕,没有皇帝刘宏的首肯,纵是权势滔天的大将军何进和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也无法召集六郡良家子。

        这些武道不俗,沙场征伐更不俗的六郡良家子,以步战姿态结成了骑兵的鹤翼阵,包围了刘辩何咸等人,只待一声令下,立即挥动环首刀冲杀过去。

        刘辩环顾四周,发现老酒鬼没有一点想要出手的意思,老神在在的一会儿掏掏胯下,一会儿喝几口酒,哪有一点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更像是踏青交友。

        他不知道的是,剑尊王越不是不肯出手,而是察觉到了一位老朋友的存在,即使出手依旧无济于事,还不如心平气和的喝喝酒,听听曲,喊打喊杀的多煞风景。

        另一方面,他对庞德公的那位弟子放心,能够构建格局恢弘的太子府,单凭锦囊妙计,硬生生从世家望族和皇帝刘宏的封锁下,撕开一个缺口,把零散的几乎覆灭的太常寺重新建立起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这不,他就听到了马蹄声。

        “轰轰——”

        寂静的夜幕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以及大量急促且有规律的脚步声。

        本应早已入睡的城门校尉、实权将领,一个个衣衫不整的呼号着命令,率领各色番号士卒,急切的赶往东南角的胭脂楼,瞧那急匆匆的样子,颇有听闻正妻来青楼捉奸,衣服也不穿直接逃跑的派头。

        “咳咳”二楼,戏志才轻咳一声,遥望窗外形成一条长龙的灯火,双指夹着一枚白色棋子,落在棋盘的一角:“再落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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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城的弟兄们,给我再快点。”一位手持长枪的将领,踹了几脚速度稍慢的士卒,斜瞥身后的一营士卒道:“南城施门的那群废物就要追上来了,加快速度。”

        “陈大眼,你慢点,等等老子。”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来自南城的岑壁得意洋洋的骑着一匹乙等西凉马,策马扬鞭,轻而易举的来到了陈武身边。

        岑壁深情的一摸比侧房小妾乳鸽还丝滑的鬃毛,俯视大步狂奔的陈武道:“大眼,不要跑了,你再急也跑不过我的神龙。”

        大汉的将校士卒除了定期发放的制式红漆札甲、冬袄夏衣,其他的物品一切自备,岑壁和陈武同属于雒阳步卒军团,就算是入了品阶的将校,也没有资格获得一匹产自西凉马场的精良战马。

        岑壁不同于出身于江东小门小户的陈武,他的家族可是入了下千阀的望族,虽说比较靠后,但是势力依旧不容小觑,这才能够托了无数关系,搞来一匹乙等西凉战马。

        陈武盯着那匹西凉马,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过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跑的更快了,鄙夷道:“你他娘的傻啊,你跑得快,不代表麾下士卒跑的快。”

        “单枪匹马的,别说打败二皇子麾下的那几员上将,就是细柳营的士卒,你能在五十合以内拿下一名,我老陈跟你姓。”

        话音落下,陈武也不理会猛拍大腿一脸懊恼的岑壁,大吼道:“胡饭缸那货跑到太子府吃肉喝酒,咱们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捞点汤喝喝。”

        “荣华富贵就在前面,兄弟们给我冲!”

        看守西城广阳门的士卒一听这话,精神倍足,一边频发擦亮环首刀,一边龙精虎猛的狂奔过去,杀向胭脂楼。

        护卫太子殿下。

        这样的一幕,发生在雒阳的各个角落,大将军何进麾下那群嫡系将领,但凡有些兵权的,全部急不可耐的杀向了胭脂楼,博一场大富贵,至于那些没有兵权的将领,则是借上一批札甲长矛,分发给仆役门客杀了过去。

        胭脂楼外,世家子弟们听的比戏志才还清楚,这些过惯了太平日子,从未经历过战场杀伐的世家子弟们,顿时如坐针毡,慌里慌张的大喊着有人叛乱,撒丫子直接跑向了府邸,高冠、纶巾、锦履掉落一地。

        刘辩不知道外面杀来的军队是忠于皇帝的,还是舅父的嫡系,赶忙以询问的意思看向了老酒鬼。

        可谁知向来被认为锦绣其外败絮其中的何咸,抽出玉柄汉剑劈向了一位六郡良家子,恶狠狠的说道:“大兄,今天宰了刘协这个杂种,以后就没人敢和你争抢皇位了。”

        刘辩看到家弟露出从未有过的凶狠,更是奇怪了,踌躇了几息正准备让大战关闇和张绣的关羽,先行突围,告诉舅父这里的情况,满身鲜血的老门房,突然出现了他身边:“是主公的人,太子殿下放手去干。”

        主公?脑子有些空白的刘辩,想起老门房是舅父的亲卫,心中大定,刀指二皇子刘协道:“杀!”

        “杀!”兀突骨先是看到胡车儿凶猛的杀了过去,又见关羽一刀斩向了卫仲道,渴望立功的他,早就等不及了。

        他扛着一柄开山大斧,势如猛虎下山,狂暴的杀向了二皇子刘协,暗骂道:两个蠢货,一个小小卫仲道哪有二皇子的命重要。

        关羽胡车儿二人不是不想杀二皇子刘协,而是不能,二皇子刘协是谁?贵为皇室嫡子,他胡车儿就算斩杀了二皇子刘协,立下泼天大功,不见得有命享受。

        皇帝老儿奈何不了太子殿下,也奈何不了大将军,他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倒霉蛋,可就要遭殃了,落个五马分尸的惨烈下场都是轻的,只是自己死他倒是不怕,怕就怕牵连到自己的部族,那可就百死莫赎了。

        至于关羽倒不是害怕皇帝,也不是害怕刘辩护不住他,只是他得到了刘辩的命令,不要在乎二皇子刘协,按照计划直接出刀斩杀卫仲道,这才迟迟没有出手。

        刘辩不知道麾下的几员悍将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去在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立即冲过去宰了卫仲道。

        蔡姐姐迫于礼教和蔡邕的名声,不敢违背指腹为婚,但是只要卫仲道一死,什么指腹为婚娃娃亲的,全部滚一边去,到时候就可以迎娶蔡姐姐了。

        纵身掠去的刘辩,很快杀到了细柳营前方,运转气机在右臂,一刀挥出,‘刺啦’响起一道金属摩擦声,用于格挡的环首刀与名贵的卅湅鱼鳞宝甲一同断为两半,截口光滑如镜。

        刘辩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一具尸体,粗犷的抹去溅满脸颊的鲜血,平静的再次挥出一刀,劈向右侧的一名六郡良家子。

        二皇子刘协和细柳营瞬间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双眼瞪得极大,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太子刘辩竟然敢公然杀人,难道他不怕落下个残暴的名声,给那些阉宦和自命清高的士大夫党人攻讦的话柄。

        显然是不怕,刘辩在世家子弟四散而逃的那一刻,便存着杀光这里所有人的念头,没有人说出去,又怎么会招来骂名。

        没有过多的言语,刘辩起手又是一刀,地上再次躺下了一具尸体,直到这时,二皇子刘协和细柳营才惊醒过来,太子刘辩疯魔了,什么也不顾了。

        “结阵!”细柳营主将在二皇子刘协的授意下,阴狠的盯着刘辩,沉声喝道:“主公有令,太子已经疯魔,重伤太子就相当于救他。”

        “拯救太子,赏百金,封五品平西将军。”

        重伤太子?重伤倒地是重伤,重伤垂死也是重伤,细柳营的六郡良家子无不会心一笑,领悟了二皇子刘协,不,今夜过后便是太子刘协的意思,纷纷狞笑一声,改变了被动格挡的姿态,主动杀了过去。

        “陈武护驾来迟,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岑壁率军来也,太子莫慌。”

        “扬武将军”

        一大票龙精虎猛的步卒骑兵,呼啦啦的冲了进来,一窝蜂的涌向了刘辩身边。

        细柳营脸上的狞笑还没持续一息,霎时僵在了脸上,猖狂得意的狞笑,全部变做了冷汗涔涔的心虚胆寒。

        这次换作刘辩大笑,二皇子刘协一脸的阴沉。

        大将军嫡系将领冲进胭脂楼的一刹那,一位左手黑白书,右手朱红笔的没脸儒士,缓缓坐在戏志才对面,捻起一枚黑色棋子‘啪’的一声,落了下去:“我也落一子。”

        “咳咳判官。”戏志才碰到这位支持二皇子刘协的地府判官,也是文曲星君榜排名第三的无双国士,并没有一点忧愁,即使对方是来搅局的。

        他反而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就好像一直期待对方前来对弈一样:“咳咳你终于来了。”

        “是的。”判官的声音如他先生阎罗那般漠然,脸上只剩下的那双漆黑眸子,也是空洞无比:“如你所愿。”

        戏志才掏出一份五石散,压制住剧烈颤抖的身躯,方才有力气说话:“咳咳各取所需罢了。”

        判官空洞的眸子忽地划过流星一般的璀璨光芒,望向夜色阴沉的青石大街,漠声道:“就看谁的手段更加高明,取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咳咳戏志才只是咳嗽,没有说话,不过那惨白的脸容,却升起了一抹异样的潮红,浑身散发出一股试问天下国士谁敌手的无双气概,捻起一子,没有落在棋盘,而是放在了手心,平静道:“拭目以待。”

        楼下的刘辩一刀抽飞一块价格不菲的工笔画屏风,挡住身后几名六郡良家子的视线,反身一刀,在一片金属火星和猩红血珠中,斩杀了一名试图偷袭的六郡良家子。

        刘辩扫了一眼不动如山的细柳营,暗自咋舌不已,不愧为世代将种的后人,按说以他三品小宗师的实力斩杀三两名甲士,应该不费吹灰之力。

        这才杀了几人,气机运转就有些微紊乱,这股对于敌人换气时机的把握,堪比一般的曲长和稍弱一些的校尉了。

        意念顿了一下,锟铻刀却没停,刀出如泼墨,气势磅礴,而又应手随意。

        可为山石,一刀势大力沉的劈下,瞬间将一名六郡良家子连人带甲劈成两截,可为云水,脚尖轻踏,避开同时砍来的十几道寒光,一刀行云流水的划出,抹开两名六郡良家子的喉管。

        占据了天时地利人的刘辩,虽说没能一刀劈死手持太阿剑的二皇子刘协,但对上精锐甲士还是颇为得心应手。

        往往一刀劈出,必能斩杀一人,很少有落空的时候,直教一旁的二皇子刘协看得眼皮直跳,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这可是他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重整边疆大军的种子!

        他只要能够登基,大汉三大骁骑除了镇北将军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其他的两股悍勇铁骑必然会经历一场血腥清洗。

        要是自幼便追随他的六郡良家子死光了,谁替他接掌西凉铁骑、并州狼骑的大小旗帜,谁替他镇守匈奴、鲜卑、羌人连年进犯的边疆。

        二皇子刘协眼睁睁的看着一位又一位死忠将士倒在地上,心中滴血,恨不得一口咬死该死的刘辩,瞄了一眼华光尽敛却又透露着一股玄妙意味的锟铻刀,只能暂时打消这个诱人的念头,恨恨道:“蹇硕,给我宰了他。”

        刚才挡在刘辩前方的两位一品金刚境大宗师,除了关闇之外,还有一人,那便是这位比正常男人还魁梧很多的大宦官蹇硕。

        蹇硕并不是十常侍的一员,而是统御所有小黄门的中黄门冗从仆射,往来紫禁,侍奉丹墀,领文武百官的奏章,传递皇帝一人的命令,可谓是恩宠之至,一人可以比肩统御皇宫各司宦官的十常侍。

        这人不但权势堪比红紫贵人,一身武道修为更是惊世骇俗,先是修炼佛教至高宝典‘密迹力士经’,密迹力士是佛教第一护法金刚,也是唯一一位能够站在世尊如来身后的佛教神灵,每逢外道旁门与佛辩论失败,便用金刚杵敲碎外道之人的脑袋,可见密迹力士是多么凶悍。

        蹇硕进入一品金刚境之后,皇帝刘宏又赏赐了一本藏在武库十二楼最后一楼楼顶的单手十八挑,那可是霸王项羽横扫天下的盖世绝学,更让这位化虫为蛟的大宦官,平添了无数凶威,直接从武曲星君榜第十挤入前三。

        浓眉大眼的蹇硕,步履铿锵有力的大步前行,以大戟指着刘辩,声音威严如金刚佛陀道:“戟名,画龙擎天。”

        057

        刘辩听到这个人名字的一瞬间,立即架起王老剑尊传授的一招摧枯起手式,这是青城山三大丹鼎外法之一云笈七剑中,最讲究叠加气机一击毕敌的威猛招式。

        前一段时间死在黄河的蜀中江湖第一高手傅佥,曾经就用摧枯起手式,以三品小宗师境界一击斩杀了一位二品宗师,劲头之凶猛可见一斑。

        而能够让刘辩这么重视,蹇硕给他带来的压力可想而知有多大,先不论这人一品金刚境的实力,就是他在历史上的成就,也足以让刘辩不遗余力的去应对。

        据后汉书记载,蹇硕可是西园八校尉之一,并且是统领所有西园校尉的上军校尉,袁绍、曹操这等人杰都要屈居他之下,足以见得皇帝刘宏对于他的能力是多么肯定。

        身负密迹力士经和单手十八挑的蹇硕,已经足够强大了,当刘辩听到他掌中大戟的名号,更是心悸不已,那可是春秋第一猛将南宫长万的神兵利器。

        南宫长万死后一身几欲化紫蛟的气数,必然会被画龙擎天戟吸收大半,温养自身,也可以供给下一代主人借用。

        佛教第一金刚的宝典,霸王项羽的单手十八挑,春秋第一猛将南宫长万的气数,每一样单独拿出来都足以横扫天下,现如今集中在蹇硕一人身上,也难怪他能成为关羽、关闇之后的天下第三。

        实际上皇帝刘宏正是把他当做天下第一人来培养,因为年纪不过刚刚及冠的蹇硕,是皇帝刘宏钦定的下一代雒阳守门人,这才几乎掏空了武库最后一楼的箱底。

        “法侣财地。”刘辩苦笑一声,这位一人恩宠比肩十常侍的大宦官,可真是集合了天底下最为豪华的套装:“我看是财法侣地才对,没想到我也有被土豪用钱砸死的一天。”

        沉思了片刻,刘辩压下了由于借助天时地利人和暴涨的气机,一同升起的小觑天下英雄的骄横,回望一眼身后密密麻麻的红漆札甲,寒光粼粼的大漆长矛,冷笑道:“就算是你霸王重生,南宫长万在世又怎样,老子照样耗光你体内的气机。”

        运转摧枯起手式的刘辩,放下趁着缓缓流逝的气机还没彻底消散砥砺武道的想法,果断拉着何咸后撤,大喝道:“给我宰了这个阉狗,剁下首级的人,封赏五品将军中排在第一位的安东将军。”

        如蚁潮涌来的大将军嫡系,人心一片沸腾,那可是仅比镇北将军公孙瓒低两个官阶的银印青绶上将,不亚于一场鲤鱼跃龙门的泼天福禄,这让数以千计的小卒子怎么不热血沸腾。

        “封妻荫子就在眼前!杀!”

        “祖父!孙儿光耀门楣的机会来了!”

        “肥肉来了!都他娘的不要和我抢,东城的兄弟们给我杀!”

        在五品安东将军的刺激下,眼珠子比野狼还要红的发亮的数千铁甲士卒,争先恐后的杀了过去,争夺来之不易的立功机会。

        奇怪的是有一人迟迟没有行动,更令人惊奇的是,在太子一句承诺下,各营士卒早就不听号令,一窝蜂的杀了过去。

        而这人麾下的士卒非但没有乱糟糟的冲锋,反倒是一手持着钩镶,一手持着环首刀,结成最为普通,却又最合时宜的鱼鳞阵,缓缓的排列在刘辩后方。

        最令刘辩感动惊讶的是,这支从未上过战场的雒阳守卒,颇有兵法上其徐如林的架势,并且深得其中三昧。

        刘辩不知从哪里拉来一张朱红案几,一脚踩在上面,转头问道:“孟戚,这支雒阳守卒的将领是谁?”

        何咸一袭白袍早已染成了血红色,向来纤尘不染的他,不仅没有一丝厌恶,反而有些喜欢这股沙场血腥味,扫了一眼为首的那名武将,如数家珍道:“来自江东的陈武,庶族出生不值得一提。”

        “不过,倒是听说这人是颍川陈氏的一支偏房,是隐王陈胜的后人。”

        “陈武。”刘辩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在三国志、九州春秋等史书中听说过他的名字。

        细细一想却又想不起来,而此时蹇硕为了破局,想要斩将夺旗,赶忙再次后撤了上百步,沉声喝道:“兀突骨,你去拖住关闇和张绣,让云长过来斩杀这条阉狗。”

        “嘭——”

        就在这时,蹇硕为了强行突破密密麻麻的札甲人潮,一戟扫飞了胭脂楼门前皇帝御赐的汉白玉石阙,这块由当代草圣张芝手书,皇帝陛下落款的名贵石阙,如一头南疆神象横冲了过来。

        在蹇硕糅合了第一金刚宝典、霸王十八挑、南宫长万气数的神力作用下,刹那间冲出了一百多步,逼临即将撤退的刘辩。

        “开!”兀突骨狂暴的大吼一声,挥起开山大斧,抡起一个大圆重重的劈在汉白玉石阙上,但蹇硕全力一击之强大,俨然超出了兀突骨的想象,比起饭缸胡车儿还要强上三分。

        纵是经过了二三十名雒阳守卒的阻挡,又滑行了一百多步,还是一击撞开了开山大斧,崩裂了这位蚩尤后人的虎口。

        刘辩按住跃跃欲试的何咸,再次往蓄加许久的摧枯起手式,注入巧取豪夺而来的磅礴气机,默不作声的来到了石阙侧面,凶悍的一刀劈下:“去你娘的金刚境大宗师,老子今天要活刮了你。”

        势如泼墨的锟铻刀,气机暴涨如东海之巅的一道滔天大浪,以排山倒海之力,狂暴的斩向了石阙后面的蹇硕。

        蹇硕眉头轻皱,暗道来的可真够及时,此时的他正处在旧力已结新力未生之际,只能强行提起一口气,拨开劈向头颅的一刀。

        不过刘辩用力下斩的锟铻刀,只是虚晃一招,他真实目的是为了劈伤蹇硕的右臂,毕竟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劈向头颅的一刀,最多只能划拉出一道伤痕,哪有暂时废了他的右臂实在。

        皓月当空。

        刀光如月华,照亮了世间的黑暗,也照亮了蹇硕那双漆黑的威严眸子。

        那双漆黑眸子,反而觉得巷陌更加黑暗了几分,就仿佛如黑夜降临,势不可挡。

        收刀入鞘。

        刘辩学起老酒鬼呲着白露露的牙齿,灿烂笑道:“月不黑。”

        “但风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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