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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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绍棠唇角微微弯起一点弧度,很快恢复了冷凝:

        “嗯,既然这样,那就与镇国公府女眷一起,没入官奴吧。”

        如萧绍棠所料,白成欢很快惊讶地看向他:

        “没入官奴?她,她好歹也是先帝的亲女……”

        “欢欢心软了?”

        萧绍棠长长的眉毛扬了扬:

        “镇国公府构陷父王,欺君罔上,抄家灭族都不为过,女眷没入官奴不也是应当的吗?”

        白成欢不语。

        镇国公府的男丁,斩首流放,各有定例,自不必说。女眷从前享受了镇国公府的荣华富贵,如今一同获罪也没什么可说的。

        但是萧惠雅……

        从前不大能理解,可后来她知道了前世之事,也能估摸得出来,萧惠雅怕是上辈子干了什么触怒萧绍昀的事情,所以这辈子萧绍昀才要冷待他的两个妹妹。

        萧惠雅身为一个长公主,这辈子可谓是无妄之灾了。

        “罢了,萧惠雅到底是先帝的亲女,先帝的子女存留的也没几个了,若是做得太绝了,反倒惹人议论,不如依照从前文慧公主的旧例,让她归家做个居士吧。”

        白成欢到底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心软,找了个十分妥当的理由来劝萧绍棠。

        文慧公主是高祖的女儿,夫家谋反,高祖怜惜她,没有降罪于她,只让她与夫家和离,做了带发修行的居士。

        萧绍棠笑眯眯地答应了:

        “好,这个主意不错,我这个人粗心,很多事情都想不到,幸好有欢欢提点!”

        白成欢嗔了他一眼:

        “你们萧家的事情,让我来动脑子,羞不羞?”

        萧绍棠笑呵呵地:

        “当然不羞啊,你如今也是萧家妇,萧家的事情不是你的事情?”

        他其实对萧惠雅的处理如何根本不在意,但是他很愿意借着这些事情,让白成欢的心神从阿永身上移开一些。

        哪怕她说让萧惠雅还回来做长公主,他也会答应的,更何况她说得十分有道理。

        先帝的儿女中,除了如今依旧在河东封王的晋王和远嫁和亲的萧惠歆处境尚可,其余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如今萧惠雅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长公主而已,放她一马,至少能博得一个好名声。

        关于镇国公府的案子,刑部和大理寺很快就审理结案,镇国公府的罪状,林林总总,判了镇国公男丁,除镇国公斩首以外,剩下男丁与女眷一起流放,永世不得返回京城。

        原以为镇国公府所有人都会人头落地的人反应各异,有人觉得皇帝心慈手软,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也有人称赞皇帝宅心仁厚,不草菅人命。

        但对皇帝下旨,令惠雅长公主与镇国公府二公子和离回归皇家一事,都异口同声地赞誉,认为皇帝虽未在皇家长大,却重血脉亲情。

        原本有些人心惶惶的宗室也很快安下心来,一心拥护皇帝,再无异心。

        秦王自从回京之后一直住在秦王府,但是因为想念阿永这个孙儿,所以进宫的次数比从前多了许多。

        镇国公被斩首那一日,与镇国公有深仇大恨,按说应该是心情畅快的秦王并没有去观刑,而是与往常一样,进宫抱孙子。

        白成欢听说秦王进宫,再想想今日是个什么日子,估摸着秦王心里并不痛快,赶忙抱着阿永去迎了秦王到烟波阁,想着见到阿永,秦王的心情能好一些。

        到底是血脉相连,不过短短的一些时日,阿永已经认得了自己的祖父,正在自个儿娘亲怀里咿咿呀呀大喊大叫的阿永见了秦王,就伸手要抱抱。

        见自己的孙儿如此喜欢自己,秦王高兴得合不拢嘴,将阿永高高举起来,在空中抛上抛下玩。

        阿永往日里也跟白成欢这么玩,但到底祖父和母亲是不一样的,他还是乐得咯咯笑。

        白成欢如今除了萧绍棠,也只对秦王和荣阳郡主放心,见阿永和秦王玩得开心,她也就留了阿永陪伴秦王,自己起身去寻萧绍棠。

        萧绍棠听说父王进宫第一时间不来看他,反倒先去见阿永,心里略略有些泛酸:

        “父亲如今和你倒是一样了,心里眼里只有阿永,哪里看得到我!”

        白成欢不由得好笑:

        “你是多大的人了,还和阿永争这个?今日父王没有去处决镇国公的刑场,但是父王心里定然不痛快,你也该过去安慰安慰才是。”

        萧绍棠抱了抱白成欢,依依不舍:

        “好不容易阿永不在你身边,我却不能陪你啦,我这就去看看父王。”

        “快去,快去!”

        白成欢打发他走,这皇宫里就他们这两个主子,天天早晚都在一起,她实在是受不了萧绍棠这份腻歪。

        时至冬日,夏日里凉爽宜人的烟波阁这个时候烧起了地龙,也是暖意融融。

        萧绍棠一走进去,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暖意融融。

        内室里,秦王已经脱了外面的斗篷,正将阿永抱在自己腿上。阿永才刚刚满了四个多月,却已经开始长出第一颗小牙来,容易流口水,此时正流着口水去抓秦王衣襟上的刺绣,口水都落在了秦王的身上。

        跟着秦王进宫的侍从赶忙就要上前替秦王擦拭——就算是皇长子,这口水滴在秦王身上,也是十分不妥。

        谁知道秦王根本就不在意,摆摆手让他退下,笑呵呵地将自己腰间带着的一个绣满兰草的荷包取下来给阿永玩:

        “阿永乖,这是你祖母亲手绣的,给你玩!”

        那荷包虽然有些旧了,但色彩依旧鲜艳,瞬间就吸引了阿永的注意力,他两只小胖手一把抱住那个荷包就要往嘴里送。

        秦王赶忙制止了,阿永却不肯撒手,祖孙两个闹做一团。

        萧绍棠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儿子其乐融融,心头说不上是羡慕还是酸涩。

        这样的天伦之乐,他记事起,就从来没有过。

        阿永真是比他福气好。

        秦王跟阿永玩得专心,都没有发现萧绍棠站在门口,还是阿永一扭头看见了自己的爹爹,立刻又兴奋地朝萧绍棠这边扑,秦王才看到了站在门口,神情落寞的儿子。

        他将阿永抱在怀里站起来对自己的儿子笑道:

        “来了怎么不进来?”

        萧绍棠无声地掩下心头的失落走了进去。

        父子两人相对而坐,一时之间居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眸光低垂,看着在两人之间的软垫上爬来爬去的阿永。

        良久的寂静之后,秦王才缓缓开了口:

        “阿永乳娘和镇国公府这两件事,你都处理得不错,如此,我也能放心了。”

        放心?是又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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