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入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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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脖子翘首以盼。

        待到的御辇过去,青石板铺就的京城大街上就响起了沉重的碰撞声——

        那时马蹄踏上石板的震荡声,是无数人齐肩并进的脚步声,如同沉闷的雷声,震慑了所有人的心魂。

        这样的声音掀起了年长的人遥远的记忆,对于几乎没有经历过刀兵的年轻人来说,既惊骇又隐隐振奋。

        蓦然,寂静得只剩下金戈铁马震颤之声的大街上,有人望着秦王的身影高呼了一声:

        “秦王殿下!”

        无数人的目光投注了过去,只见缓缓而来的骏马之上,依稀还是当年雄姿英发的身影,却又带着无情岁月侵蚀之后的沧桑。

        “秦王殿下千岁!秦王殿下千岁!”

        呼喊声一声接一声地响了起来,马背上的秦王如同多年前那样,在烈日耀眼的光芒下,摘下了头盔,对着他守护的百姓微微一笑。

        很多人瞬间就热泪盈眶,不仅仅是为了这如同多年前一般的场景,也为了那消失在时光里的过去——

        那个时候,他们也曾年少英姿,也曾心怀梦想,可如今,无论是那个几乎成了记忆中丰碑的秦王殿下,还是他们自己,都已经风华不再。

        而更多的人,却是将目光放在了跟在秦王身后的那两人身上。

        怀抱头盔的英武儿郎与风姿绝世的女子,又成了新的传说——

        “那是秦王世子殿下和秦王世子妃!”

        “世子妃有如此英姿,真如当年太祖的独孤皇后一般,奇女子也!”

        少年郎们目带向往,少女们眼神羞涩,望着那些身姿矫健的秦军,心中惊叹,这才是真正的热血男儿!

        威北候夫人站在街边茶馆二楼的窗前,望着万人中央仿佛隐隐发着光的女儿,眼眶忍不住一片潮湿。

        她那如同花骨朵儿一般娇柔的小女儿啊,如今成了铿锵的玫瑰花儿,她心里既高兴,又难过。

        与她相约一起来的梁国公夫人见状连忙推了她一把:

        “咱们说好了来看秦王殿下的,你怎么倒是掉起眼泪来了?”

        威北候夫人这才感慨道:

        “秦王殿下回来了,以后咱们进宫参拜,见的日子多着呢,我是在看我的成欢!”

        梁国公夫人就怔住了,她的成欢——

        威北候夫人到底还是心病去不了,把这个义女当成亲生女儿了吧?

        她心底就十分感慨,秦王世子妃真是好命啊,一进京城就得遇贵人,如今又眼见着飞上枝头,贵不可言了。

        想着,她就扭头去看自己的女儿,却见梁思贤大半个身子都从窗户探了出去,正毫无形象可言地对着秦军拼命挥舞手中的帕子:

        “成欢!成欢!”

        白成欢隐隐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她,循声望去的时候,就正好望见了激动得几乎要掉下楼来的梁思贤。

        “思贤!”

        白成欢在与梁思贤四目相接的一瞬间,骤然笑了出来,明媚的阳光下,精致的眉眼像是将身边的天地之色尽数收敛。

        相隔不远的一扇书肆窗户后面,一个身穿锦衣的男子久久才收回了目光,在面前的书案上敲了敲。

        “白成欢啊,可惜了。”

        要说什么是人生相见恨晚,荣平郡王此刻才真正知道。

        但是对于那个一笑间足以天地失色的女子来说,这样惊鸿一瞥的目光与她无关。

        她正冲着梁思贤挥手:“快回去,回去!小心掉下来!”

        却又不知道梁思贤能不能听得到,只得回头跟身边的萧绍棠嘀咕:

        “思贤怎么看着完全不像要嫁人的样子呢,哥哥娶思贤的日子,到底定在了什么时候啊?”

        萧绍棠哭笑不得:

        “你都不清楚,我更不清楚了,不过听徐世子的意思,大概就是在年后二月里了。”

        白成欢点点头:

        “那样也好,二月是个好时节。”

        这边梁思贤虽然听不真切,却懂得了她的意思,笑嘻嘻地往回缩了缩身子,却还是目光追逐着她的身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才兴奋地回过头跟母亲梁国公夫人比划:

        “母亲,我觉得今日的成欢格外好看,女子穿戎装居然能如此好看!她可真是天生就该穿这身盔甲的人!”

        梁国公夫人看了一眼在一边笑吟吟的威北候夫人,窘迫得恨不能一巴掌拍过去让自己的女儿立刻安静下来——

        女儿的准婆婆可是在这里呢,还要不要仪态了!

        “你给我安静些,看惹人笑话!”

        梁国公夫人完全忘了自己年轻时也曾是个跳脱的小姑娘,低斥了女儿一句。

        梁思贤这才想起来威北候夫人也在,唰地一下转过身去,心里慌得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糟了糟了,徐夫人在这里,一定会觉得她没个女子的娴静仪态,这可怎么办?

        威北候夫人却是一直都知道梁思贤是个直爽的性子,也不以为意,反而笑道:

        “思贤还是个孩子呢,你拘着她做什么?我就喜欢她这样活泼的性子,只要她不嫌弃成霖太沉闷就好。”

        在威北候夫人的心里,儿子徐成霖自小不喜欢多说话,是个沉闷的性子,如今能有这么一个欢脱的媳妇儿,又与女儿相处甚好,她很满意。

        梁国公夫人的尴尬这才过去了,两人这才专心地去看那些军容严整的秦军。

        “秦王治下,果然不同凡响。”

        梁国公夫人感慨道。

        她心里很清楚,如今秦王入主京城,以后,威北候府就凭着有白成欢这个义女,就要与往日更不相同了。

        威北候夫人却是笑了笑,没说话。

        她的成欢越来越尊贵了,可是离富贵越近,要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

        秦军中闹出的那几桩事她可以不在意,但是跟镇国公府存了一样心思的人大有人在。

        镇国公府倒了,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站出来。

        她的成欢,能对抗得了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吗?

        白成欢方才并没有看见威北候夫人的身影,以为她留在威北候府没来,等在秦王府安顿下来,她才命人去给威北候夫人送信,告诉她自己隔日就去探望她。

        送信的人领命去了,白成欢才又跟萧绍棠说道:

        “父王来的时候,说爹爹和娘亲随后也会来京城,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

        她也很想念白家的爹娘啊。

        萧绍棠就安抚她:

        “你要是心急,我就命人去路上迎他们好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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