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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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温德回家,忐忑小心地将皇帝的话带给了侄儿宋长卿。

        因为他实在不明白皇帝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侄儿虽然才高八斗,但连个举人也考不中,到底有什么本事?

        谁知道宋长卿听完以后,只是冷冷的笑了笑,点点头算是允诺了。

        而威北侯原本是打算将永昌伯要带去的冀州援兵拦截下来,不过如今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不打算再做这些无用功了。

        皇帝不相信晋王,自毁城墙,倒是省了他好些事。

        永昌伯林翰出发的那一日,宋温德与宋长卿也坐在马车中跟随。

        这一次,没有人欢送,所有朝臣的心中都蒙着一层阴影。

        函谷关一旦被秦军攻下,那京城与中原的最后一道屏障就没有了,秦军便能很轻易的长驱直入,直逼京城。

        若是到那时,他们这些臣子又该何去何从呢?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金碧辉煌的宫阙上,反射出层层叠叠令人目眩的光芒。

        詹士春站在摘星阁上,壮阔恢宏的京城尽收眼底。

        一身宫装雍容华贵的淑太妃沿着陡峭的台阶缓缓而上,似乎已经忘记了她上一次来摘星阁的时候曾经遭受过怎样的对待。

        詹士春听见脚步声,回头望了一眼,眼神中立刻散发出浓浓的厌恶。

        这样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像一根常年生长的刺,这么多年来一直深深地扎在淑太妃的心上。

        可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她始终是倔强不能服输的,已经深入骨髓的骄傲让她脸上仍旧保持着无可挑剔的微笑。

        “詹大人如今是心慈手软了吗?本宫见皇帝这些日子身体逐渐好了些呢。”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前些日子皇帝根本不对劲,可这些日子,看皇帝的样子,像是又缓过来了,神志逐渐清明。

        乔桓的儿子啊,他不是应该经受着永生永世的痛苦,永不超生吗?

        詹士春转过头去,看也不看淑太妃,发出一声讽刺的冷笑。

        “徐淑宁,你见过猫捉老鼠吗?”

        虽然讽刺,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跟她好好的地说过话了。

        淑太妃怔了怔,眼神中忽然浮现出怀念的神色,声音深处有些颤抖:

        “我记得当年你送过我一只白猫……可我并没有见它捉过老鼠。”

        因为是他送她的猫,所以她一直爱惜,每天大鱼大肉的精心喂养着,那猫又哪里来的机会去捉老鼠呢?

        “你当然见不着,后来是你亲手摔死了它……原来那时是我没看清,从头到尾你都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詹士春也想起那只白猫来,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神色却更冷了几分:

        “不过,心狠手辣如你,还是没想明白,如果想让一个人痛苦,并不是让他混混噩噩一直到死。”

        “如果能那样,对他来说倒是一种福气,而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一切都被人夺走,却异常清醒,无能为力。”

        “所以,你是想让他像一只老鼠一样,被人戏弄到最后,仓惶狼狈,无路可逃?”

        淑太妃在秋风中笑了起来。

        “很好,这样也很好!这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乔桓啊乔桓,当年你从我手中夺走了他,你一定没有想到他是一个什么样恶毒的人,你的儿子活在这世上这么痛苦,你在黄泉下,一定不能瞑目吧?

        淑太妃这是第一次欢欢喜喜地从詹士春身边走开。

        临走前,她还回头挑衅地冲詹士春笑了笑:

        “其实归根到底,我们俩才是同一路人,你非要去求强求不属于你的东西,结果如何?”

        詹士春脸上的皱纹中都深刻着冷漠:

        “不管我与阿桓的结果如何……若是当年让我与你在一起,我宁可去死!”

        冷冰冰的一句话将淑太妃脸上的笑容尽数击碎。

        那一丝小小的得意,全都化为了悲哀,淑太妃沉着脸拂袖而去。

        走到摘星阁下的时候,她的眼中却不由得滑落两行清泪。

        若是那时候他们在一起,是不是他们如今也能有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儿孙满堂呢?

        可惜,他占据了她所有明媚的少女时光,却偏偏要遇见另一个人!

        上天何其不公啊!

        弘农县白家。

        一大早,薄雾霭霭中就有一个年轻人风尘仆仆而来,举手扣门。

        陈管家开了门,入目的是一张平凡却朴实的脸。

        “何五少爷,是您呀……”

        陈管事认出了来人,连忙探出头来,左右环顾了一下,趁着没人,赶忙将他让了进去。

        “您是来见七……是来见秦王世子殿下的吧?”

        何丛梅朝陈管事拱拱手:

        “多谢陈管事为我行这个方便。”

        “嗨,五少爷说哪里话,世子殿下一直等着您呢。”

        从进驻弘农县的那一天开始,萧绍棠就一直在找何丛梅的下落。

        章千总既然不会放过白家的人,那定然也不会放过何家的人。

        好在何家早就人去屋空,唯有何丛梅留了下来。

        萧绍棠就一直担心何丛梅会遭到章千总的毒手,此时听说他来了,真是喜出望外,立刻就迎了出来。

        “五哥!”

        “世子殿下!”

        两人截然不同的称呼让萧绍棠伸出去的手僵了一下,但还是很快的抱住了何丛梅的肩膀。

        “五哥,你去了哪里?让我好找!”

        面对萧绍棠如同从前一般的热情洋溢,何丛梅忽然有些为自己的刻意疏远羞愧起来。

        大伯父早就说过,无论到了哪一步,小七是个有良心的人,让他不要对小七太见外,免得伤了小七的心。

        他立刻也就变得热情了很多,与他把臂走了进去,笑道:

        “我跟着你五嫂去了她乡下的亲戚那里躲避,章千总那边也搜寻过我,但是平日里他们与我都不相熟,这个时候想找到我也没那么容易。”

        这样带着些许自嘲的话让萧绍棠心里颇为不是滋味。

        五哥因为是庶出,又读书不成,只在家里掌管庶务,自小在家族中就不受人重视,在外人眼里,更是可有可无。

        而自己,也是自小与那些哥哥们很疏远,那时他并不知道缘由,如今虽然知道是因为母亲心中对他有芥蒂才刻意造成的,但是兄弟间的情谊已经弥补不回来了。

        到了今日,何家能他真心实意与他称兄道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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