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 韩信背水斩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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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气晕倒。只见汉王醉眼惺忪,正由四个美人搀扶在卧榻上洗脚。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一步来到了逍遥宫中。当下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不尴尬。却听汉王道:“九江王,别来无恙乎?”英布没奈何,只得上前施礼,道:“老友英布,昨为楚军所败,妻子俱陷,穷途末路。闻大王能容天下之士,乃不顾羞惭,赶来相投。”却见汉王微睁着眼,道:“今酒已多,难迎上宾。请九江王先去馆驿内歇住,明日当设宴款待。”说罢,便教美人扶着,走到里边睡觉去了。
  当时把英布晾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大怒,道:“寡人厮杀拼命,抛家弃国,为的都是你汉家,今却等来濯足相见。这般无礼,摆明了觑我如粪土!心中好比冰水浇泼,直凉到脚底!”恨道:“罢,罢!既已如此,这驿馆怎还呆得?乘早回营,准备上路。”一跺脚,转身要走,随何拉住,道:“大王欲何往?”英布道:“你管我做甚么?寡人自与众人重回九江去。”随何道:“那项王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你,若是回去,岂不送死?还不如在此宽心等待,汉王明日必当重用于你。”英布听了,愤闷道:“那濯足的盛情,我已领了。常言道:‘头醋不酸,二醋不焰’,既被看轻,岂还指望得甚重用?如今这九江又回不去,普天下没一处可以容身
  ,却走哪里?不如就这里自杀了事。”说到苦处,拔出宝剑,便要自刎。随何慌忙夺下,道:“大王,使不得!蝼蚁尚且贪生,为人怎不惜命?大王英雄盖世,投左则左重,投右则右重,何处不立功业,何处不取王侯?奈何做这自尽的勾当!可不是匹夫匹妇之识,好短见也。”英布叹息一声,道:“气也没处释放,还道甚么取王侯,立功业!想我英布,曾是威风八面,横行天下,今却落到这个地步,怎不沮丧?与其苟活于世,不如死了干净。”随何道:“此话差矣。我家大王,仁厚大度,素有长者之名。今酒后失礼,薄待大王,实非其真意。酒醒之后,必然愧悔,少不得要隆重接待。大王且于馆内耐心等上一夜,明日汉王若还是这般轻看,在下便随了大王别投他处去。”
  正说间,只见屏风后走出两个典礼官来,恭恭敬敬,请英布去驿馆歇息。英布经不住随何苦劝,便随典礼官来到驿馆。此刻天色早已昏黑,看那馆驿中却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英布下马,见大门口甲士环立,俨如宫前宿卫,大为惊讶。典礼官引着英布,径入大门,却见房前过道上,十来个侍者,分列两厢,垂手站那里,恭敬之态,与侍奉国王一般无二。英布愈发惊讶,心里道:“怎地与刚才判若霄壤?”心中怨气已消了二三分。两个把英布引进后堂,厅内一周遭都是新添的陈设,十分华丽,案桌上摆着陈年好酒、珍馐美味。英布又惊又喜,适才的怨气自又消减了三四分。正嗟叹时,忽听得外面有喧闹之声,待要问时,早入来好几个人,为首的乃张良,身后的是那卢绾、陈平、周勃、郦食其。英布慌忙上前施礼。众人还礼,张良道:“汉王箭疮方愈,故不能劳其大驾。却中午又多饮了几盏酒,醉了,甚多失礼。特让我等登门造拜,一来替我主谢罪,二来给九江王接风洗尘,休要见怪。”英布陡然受人恭维,反倒无所适从起来,谢道:“如此美意,感激不尽。”张良请英布坐上座,而与卢绾等左右作陪。席间,张良几个频频劝英布酒,座上觥筹交错,谈笑风生。饮至半酣,张良便叫坊司女乐,进来歌舞助兴。乐声响,绕梁音韵已悠扬;长袖摆,追月彩云亦逍遥。但见:声声悦人耳畔,个个映入眼帘。真个是:一曲流水春风醉,十段袖舞醉春风。
  歌舞未了,英布早已乐不可支。见那些个女伎,妖艳且善歌舞,便借着酒意,跟着手舞足蹈起来,此前的怨愤一股脑儿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因这场巧安排,便使那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的九江王:俯首称臣收锐气,改头换面立新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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